只见容问拿茶杯的手一抖,半杯茶泼了出来。
片刻之后,容问将茶杯放下,又续了半杯,才道:“不介意。”
他心下疑惑,却没说什么,点了头,刚迈出一步,想起点什么,又道:“对了,你习惯睡床里面还是外面?”
身后传来咳嗽声,容问像是被水呛到了。
他赶紧走上去,“没事吧?”
容问咳得满面通红,摆摆手,“随意,大人先歇息吧。”
见他缓了过来,明知嗯了一声,“早点休息。”便走了。
他在床内侧和衣躺下,外侧留了好大一块,合上了眼。
过了好久,迷迷糊糊中,他才感觉到身边床/榻一陷,躺下了个人,似乎暖融融的, 他翻了个过,那人一动不敢动地僵/直了身子,待他呼吸平稳了,才盖了个什么东西在他身上。
拥着那东西,他陷入了沉睡。
夜半,明知从梦中惊醒,额上出了一圈细密冷汗。缓了好久,才坐起身。
旁边已经空了,他身上盖着条毯子,大概是容问给盖得,他看那毯子一会边整理衣服边向外走去。
外屋却也不见容问。窗户洞开着,桌上瓷瓶被打翻,几枝天竺子蔫在地上,他眯起眼睛感觉到了不对,立马推门出去。
刚踏出房门,周围景物陈设就开始飞速变化。
廊下原本是一湖,设有一水榭,如今却变作实地,水榭也不知去向,四周一片漆黑,前方隐约可见一点如豆灯火。他心下一凌,唤出赦罪朝那灯火走去。
黑暗中凭空出现一房间,那点灯火正是从那房间传来,他屏息至房间窗外,惊奇的发现那房间内陈设布置竟和他方才出来那间一模一样,窗口瓷瓶并几枝天竺子正完好无损的放在桌上。
疑惑片刻,他打算翻进房间内一探究竟,内间却传来一阵窸窣声响,他赶紧停止动作,待那声响过去,才挪至窗户另一端,通过一点缝隙向内间看去
却见容问半倚在床边,衣衫凌乱,神情木讷。再看他身上正粘着一白衣男子,只穿着一件极薄的白色寝衣,半遮半掩隐约可见漂亮曲/线,黑发未束,眼尾泛红,急急/喘/息。
动作间,他看见了白衣人的脸——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他自己的脸。
明知转过脸去,不忍再看,震惊之余,一张脸涨的通红,怒了。
竟然让他看自己的活春/宫,对象还是容问!虽不知这妖物想干什么,但眼前这情形未免欺人太甚。
羞愤之下,他扬起赦罪打算一剑破开那幻象。
却在此时,身后伸出一只手盖上他眼,随后将他带离了地面,片刻又放下。
那手心滚烫,漆黑之中他通过气息分辨出此人是容问,心下稍稍松了口气,抬手打算扒开容问手掌。
“别……别看我。”头顶传来容问颤抖的声音,声音透着几丝隐忍与恳求。
他一顿,听出了那分恳求,便放了手不再动作,任由容问盖着自己眼睛。
“方才为何阻止我?”好一会儿,他虚靠在容问身上,才开口问道。
“那边我有计策应对,先不要打草惊蛇。”容问已缓过大半,声音恢复如常,只是手掌依旧不肯从他眼上挪开。
“那便……你受伤了?”略定下心来,他便嗅到空气中那缕微不可查的血腥味,眉头紧锁。
静了片刻,头顶才再次传来声音,“无碍·····幻术有些厉害,我自己割的。”
结合刚才看见的画面,他便明白了,估计是妖物通晓掌控人七情六欲之术,容问为保持清醒,才伤了自己。
他有些生气,使劲扒开容问手掌转过身,抬头看着他,“哪里?”
不知他要干嘛,容问乖觉的将那只受伤的手递给过来。
手掌中心一条刀口深可见骨,幸好血已经凝固住了。他施术将伤口清理干净,将一点神息附在上面护住伤口。
做完之后,他看向容问,打算问清事情来龙去脉。
容问也正低头看着他,二人对视之间,他一句话噎在喉咙里,方才屋内场景在眼前飞快闪过,他慌忙松开容问手掌,干咳一声,背过身去。
容问虽然并未看见屋内场景,但看他如此表现,大概猜出了个七七八八,固不再追问。
作者有话说:
今天老婆说他信我,信我=对我有好感=喜欢我=非我不可=爱我。
老婆爱我!嘿嘿嘿,老婆爱我!
——摘自小狐狸日记本
某作者:好家伙!好家伙!(边点头边海豹式鼓掌)神逻辑啊!(满脸发现新大陆式不可思议)
第6章 紫藤
默然站了有一炷香的功夫,妖物的术法终于消失了。周围景物次第恢复,他们此刻正在湖中水榭里。
见幻境消失了,容问朝空中打了个口哨,“那边应该差不多了。”
口哨声响后,天边跑来一只巨犬,毛发皆白只有左耳和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