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夭的家不是很大,但是装修的特别温馨,沙发和床上堆满了各种毛绒绒的玩具,地上很不安全地散乱着拧成一团的数据线,以及游戏手柄和种类繁多的游戏光盘。
沈烛安全把人护送到那张被毛绒绒围住的床上,坐在床边却不急着走。
阮夭随手从身边堆成山的玩具中捞出一只最大的玩具熊,四脚并用地缠在上面,立刻困倦地要合上眼睛。
男人眼神里流露出一种眷恋,好似在看自己分别已久的爱人。
他伸手想摸摸阮夭随着呼吸不断颤动的眼睫毛,手指悬在半空又有一丝犹豫。他不想让阮夭觉得他是个粗鲁无礼的流氓。
沈烛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
他是这个世界上的至高存在,无数人信仰他,畏惧他,争先恐后地愿意为他献上一切。
但是他居然还是会害怕。
害怕这只一根指头就能摁倒的,小小的桃花妖会讨厌他,会恨他。
光是想想都觉得心脏疼痛得要裂开来。
沈烛没想过自己在爱情里会是这样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的样子,看起来软弱得一塌糊涂。
他想收回手,但是出乎意料地是被人攥住了。
阮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睁开了眼睛。
月光透过纱帘冷清而明亮地笼在那张Jing致秀丽的面孔上,清亮眼瞳里泪盈盈得好像随时要掉出珍珠。
“不许走。”他醉倒的时候咬字都黏糊了许多,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好慢,像是浸泡在金棕色的糖浆里慢遭遭滚了一圈才从唇齿间落下。
沈烛于是一动不动,等着阮夭自己握累了松手。
阮夭整个人套在宽松款的睡衣里,领口露出一截细痩瓷白的脖颈和凹陷的锁骨,像是瑟缩在窝里取暖的小动物。
偏偏他手指握得那样紧,语气很像小土匪:“你得留下来陪我。”
他眉目明明已经困到怔忪,还是硬要撑着自己不许睡过去,另一只手伸直了攥住男人的衣领。
于是沈烛不得不和他面对面,连鼻尖都几乎要碰到一起。
“我一定认识你的。”喝醉了的阮夭笃定道。
他有点委屈地要哭出来:“可是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酸涩又夹杂着甜蜜的怪异感觉密密麻麻充盈了男人的心脏,他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摸摸阮夭的头发:“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不行!”阮夭语气好霸道,他竖起眉头的时候看起来一点也不凶,反而像只张牙舞爪试图震慑人类的小猫。
他一直觉得沈烛很熟悉的,可是他不像他认识过的任何一个人,就算是在任务世界里,也没有见过一个有着相似面容的。
可是好几次他都觉得沈烛看向他的眼神熟悉得让他眼角都酸胀。
阮夭喝醉了的时候就不太在乎那些有的没的,需求表述得非常直白:“你亲我一下。”
他感受到攥在手里的肢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什么嘛,敢嫌弃他。
阮夭生气的毫无道理,他瞪着沈烛的脸,可惜他眼前都是昏昏一片,只能看到模糊轮廓。
这样都能看出来是个大帅哥。
阮夭居然还能分出一丝神来想这个,不知道为什么还有点开心呢。
他决定既然敌人不动,就要主动出击。
于是沈烛日思夜想的小美人这么露出一个天真又漂亮的笑来,眼尾都得意地勾起,眼角眉梢斜斜地飞过一层浅浅的玫瑰色。
他松开那只攥住的手,另一只手用力拉过男人的衣襟,抬起脸飞快又Jing准地在那张有点薄唇上“啾”了一下。
“标记过了就是我的人啦。”阮夭笑得像个反派,极其老流氓地拍了拍良家妇男的脸,然后像是终于完成了什么大事,虚脱地躺倒在床上瞬间睡熟了。
沈烛对这种撩完就跑的家伙一点办法都没有,很记仇地决定先记在账本上,以后一定要狠狠地讨还回来的。
他心里账本堆得像山一样高,装满了某人在各个世界里撩完就跑留下的不良记录,反正倒霉蛋一定有机会一点一点试过来的。
阮夭这次莫名其妙地又梦到了还在老榕树下的时候。
那个血糊糊的男人这次面部轮廓变得很清晰了。
他吓了一跳。
那是沈烛的脸。
还是个完全傻白甜的小桃花妖捧着脸一脸天真无邪地蹲在受伤的男人身边问他:“你为什么要来这边呢?逃命吗?”
男人断断续续咳出一口血,却不像初初遇见时那么可怕了。
他露出一个讥讽似的笑:“不,我想死。”
与其要背负着那么高的身份被所有人利用到榨干最后一丝血rou才死去,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
反正所有人都是为了所谓的“神”的名头才装**他,一旦失去力量那些人只会把他当成废物嫌恶地丢弃到一边。
小桃花妖跳起来:“不可以!”
漂亮的小笨蛋怒气冲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