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云天依旧是池夙记忆之中的沉默,带着掩饰住的锐利,气势不怒自威得让人很容易联想到“严父”二字,不过其实,这位父亲比之母亲还不尽责。甚至是就连“严厉”都没有展现的冷淡,甚至无视。
池云天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仍然没说话。
池夙搞不懂这位父亲是要干什么,他和他当真是交集少得可怜,小时候的冷淡,长大后的无视。如今怨怼已散,看待以前的事,总觉得很不对劲。而不对劲在哪?他却没能解释得出来。索性不再去多想了。
池云天在这一个多月的日子里,倒是挺少来看他的,不仅是因为他忙,也因为父子之间无话可说。所以他是能少来尽量少来,池夙也没那个希望去期待他经常过来。
那么,现在?
这个时候过来……
“我来看看你。”他突兀的开口,池夙疑惑更深的看着他。
池夙这才发现,池云天的脸色有些苍白,也有点憔悴,仿佛在来时经历了什么。而且他只是定定的看着他,不发一语,就好像只是来“看看”他而已。
池云天眼中的情绪慢慢翻腾着,让人看不懂的复杂。池夙简直就是一头雾水,这位父亲是要干什么呢?
看着那双锐利的眼眸,池夙倏忽觉得有点莫名的感伤。
——像是,被感染了一般。
很奇怪。池夙皱皱眉,不喜欢这样被人带动情绪,却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想过要移开自己和池云天对视的目光。
其实池云天和池夙的眼睛长得很像,招人的桃花眼在不经意中带着迷人的美好,此时各自心绪,眼中俱是一片深邃,谁也不晓得谁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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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痛苦……
正在一大一小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良久后,池云天忽然轻叹了一声。
池夙从来没看过这样的池云天,丧气,无奈,甚至带着一丝不想掩饰的恨憎。
他怔住了。
“好好养伤,我先走了。”
池云天开口,颇有点无力的感觉。可是却让池夙觉得,这种种情绪其实都不是对着他的——若不是对着他,是对着谁?又为什么来他这里?
池夙张张嘴,竟然也问不出口了:“好……好。”
直到池云天走了,很久,他还是茫茫然的看着大门的方向。
所以说……池云天在透着他,看谁?
池夙想不到答案,而池云天出了病房后,在门口呆站了很久。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来制止心中的愤恨。
怎么会有人,能够这么的冷血无情!硬生生的斩断一切,一切阻碍自己追求的“障碍”,哪怕那是血浓如水的亲情。
池云天想起了气愤之下远在重洋的老爷子,想起了那个高傲艳丽的人,还有……他看了看紧闭的病房门。忽而,自嘲的笑了起来。
他永远也比不上那个够狠够冷血的家伙,所以,那个人走了,而他,留下了。
每个人总有一些不得不放下,不得不负起的责任。而他的责任,不过就是将那个家伙放下的所负担起来罢了。
池云天脸上浮现出了嘲讽的表情,大步的离开了。走到转角,把一直紧紧的捏着手里皱得不行的东西,毫不犹豫的扔进了垃圾桶里。
仿佛慢镜头般,惊鸿一瞥的只看到了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少年灿烂的笑着,暖若骄阳。
静待了片刻,池云天的脸上浮现一种似悲似痛的表情,好像在做心理建设一样的呆了好久,恍惚的脸上才有点光亮。
“其实,你不过是个胆小鬼罢了。”
所以,才作为一个逃兵。
却又因为是胆小鬼,所以更加的自私,为了自己,甘愿让所有无辜的人为之受伤。
“胆小鬼!”
池云天吼了一声,引来所有人的皱眉注目,他却恍若未觉,就好似背后有洪水勐兽追着他一样的狂奔出来,难得狼狈的逃窜。
其实,就是害怕自己后悔了而已。
“神经病啊!”
有家属搀扶着自己的亲人走过,看着那渐渐慌忙奔离的背影撇撇嘴。
他们可是被吓到了!
一个人走到了垃圾桶面前,神色晦暗,眼眸闪闪灭灭,最后化为寻求解脱的坚定。
“请让一下。”
被叫着的人呆呆的站着,恍若未闻。
那叫让开的病人家属皱皱眉,“喂,小姐!站在这里挡着人干什么呢?!”
那人还是没说话,却倏忽地落下了眼泪,眼中带着绝望和痛苦,周身缠绕着挥不去的哀伤。
病人家属被这人毫无预兆的哭泣吓到了,连忙转身换条道走。
哎,现在的医院里果然就是疯傻的人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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