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为贞文八年,在春延帝的励精图治下,国家进入太平盛世,虽然因为各种天灾人祸,处于水深火热的贫民仍是不少,但整体而言春延帝是一位贤君,深受百姓爱戴,用国泰民安来形容,是适合不过。
「是偷看了!还全部看光了!」
虽说是丫鬟衣服,却已比身上穿的要漂亮得多,望一望四周的亭台楼阁,和家裡那肮髒小屋不可相比。
「那我先告辞…感谢夫人对犬女的照料…」
这位叫小萦的丫鬟大惊,兰儿知道再说也没用,他们总不会认为自己是对,也便憋一口气,倔强的不作解释。
目睹娘亲背影,一直强忍悲伤的兰儿终于忍不住滑下泪水。
「哪裡来的臭丫头,竟敢动我少爷?」
家丁凶神恶煞对着兰儿,从女孩打扮知道是个新来的下人,更是动气道:「你身为丫鬟,竟敢打少爷?」
兰儿看了大人们更是害怕,连忙放开孩童,男孩立刻扑向其中一位家丁,边哭边指着兰儿道:「是她!她说要打死我!」
「少爷!少爷!是谁这么大胆打你?」
韩夫人着下人带女孩进内堂焚香沐浴,回首望向那金丝精琢花瓶上朵朵争妍斗丽的牡丹花,心想情场好比战场,是你争我斗,冯玉你别怪我,给你养这女儿,就当是平了往年欠你的事。
俭勤恳的李氏积劳成疾,在兰儿弟弟刚出世后不久便一病不起,遗下孤儿寡妇,逼得带着一对年幼子女的李娘不得不把女儿变卖。
兰儿年纪比孩童大,个子也比他高,没跑一会便追了上来,孩童惊慌下摔倒地上,兰儿一手按着这无礼男孩,一手握着粉拳作要打他道:「你偷看我,快道歉!」
兰儿怔了怔,从自己一身打扮是不问而知,但几岁小孩爱问问题也属正常,可正想回答之际,孩童又已经嘻嘻笑的自问自答:「我知道你是女生,你刚才洗身时我看了,你没有小鸟,一定是女的!」
小萦看到女孩不发一言,回头问孩童:「少爷,我想是兰儿是初来步到不懂规矩,你要怎样才可以原谅她?」
「娘…」
兰儿虽然十分害怕,却仍咬着牙说:「我…我没有打他…是他偷看我洗身…我才…」
卖儿莫摸头,李娘没有做到,她向韩夫人千多万谢后,依依不捨地看着女儿多少遍,才终须一别的黯然离去。
兰儿听到此话满脸通红,也不敢跟大人争辩什么,这时候刻前领兰儿进来洗澡的丫鬟听到吵闹进来察看,家丁立刻发难道:「小萦,你看你的好事,一来便打少爷了。」
韩夫人毕竟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但生于这种时世,女人耍的手段往往要比男人更狠。
你一点路钱回乡好好过活,今天的事便从此绝口不提。」
兰儿被带到小偏院的厨房,向专门守灶的婆子领了脸盆和热水,便悉悉索索地把身上衣服褪尽,沐浴更衣。
家丁不屑道:「你娘把你卖给韩府,你便是属于韩府,也即是属于少爷。别说洗身,他就是要你剥光你也要剥,更何况一个小毛孩,又有什么好害羞?」
但可惜克
年来的辛劳生活,李娘容貌早今非昔比,那一双粗糙的手对韩夫人已再无威胁。
孩童是家裡少爷,下人们对其百般迁就,不敢骂更不敢打,哪有人这样对他,被这一吓裤子顿时湿透,眼泪鼻水流过不停:「娘!有人要打我!」
她也不在乎卖个人情,对旧下人作个善心。
这下子兰儿也慌了,没待脑袋转过来,几个家丁已经冲过来守护少主人。
这时候兰儿留意到门外有一人在偷偷瞪眼望她,从门缝露出的指头看到该人年纪不大,应该与自己同样是个孩童,好奇心下跟出去看看,只见该小孩年纪比自己小,但眼珠儿炯炯有神,虽然只有几岁,已经眉清目秀,长大后必定是一个俊俏男儿。
「谢谢夫人大恩大德,小玉没齿难忘。」
韩老爷被其治得贴贴服服,每次想要讨妾,总会被韩夫人以各种手段阻挠,故此虽然身家丰厚,却只得一妻一子,以富人来说可算异数。
孩童作个鬼脸,两个小孩在宽敞的庭园裡追着跑。
『我以后就是住在这裡吗?』兰儿仍是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
「你是…」
韩府作为替先帝打下江山的太师之后,在当地赫赫有名,不但家财万贯,县内拥有无数田地产业和生意,地位亦是无比崇高,就连当地官员亦对其礼让三分。
冯玉回乡后嫁了个老实人,翌年诞下李兰儿,生活本来还算可以。
兰儿本以为孩童跟自己一样是下人,但仔细瞧,那一身装束虽然简单,可用料上乘,比自己身上的丫鬟服又高了几个档次,正想询问,没料到孩童已经先问了她:「你是女生吗?」
兰儿登时涨红了脸,虽然只有十岁,但贫家人早熟,男女之事大抵懂了,提起手儿就是向孩童追打:「你、你偷看我!」
「兰儿你打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