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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日过去,江山玲珑镜没有一点儿要打开的迹象,没打开,就代表里面的人还活着。
要不是那枚从木人胸口取出来的珍珠还好端端地放在萧有辞的胸口,萧有辞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
萧晗头一次知道,原来江止宴这么恨他。
他想过帝天会恨他,宓簌会恨他,萧有辞会恨他,却没想到,这世上最恨他、最想将他除之后快的,竟然是江止宴。
江山玲珑镜一出,他就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是你死我活之局,他也顾不上损伤元气,把自己积攒的魔气一股脑放了出来。
萧晗跟江止宴不一样。
不管是江止宴还是萧有辞,走的都是正道的修炼路子,吸收天地灵气化为己用,生出心魔,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心魔不除,修为就止步不前。
但萧晗是个魔修,他修魔的法子是从帝天身上学的,他将魔气替换了灵气的位置,修为进境,需要的魔气也越来越多,可魔气跟灵气不一样。
除非天下大乱,否则这世间是没有那么多魔气的!
他当初拜入帝天门下,就是觉得魔修更强,同修为的魔修和灵修,前者几乎是碾压后者!
他崇拜帝天的强大,将他当成自己心里的天,仰慕着、追随着、敬重着……甚至是爱恋着。
他以为帝天应该永远像他们初见那样,冷漠无情,孑然一身。
可他没想到,他竟然爱上了一个女子,竟然还想为他收敛一身魔气。
他去帝天的洞府中看过,曾经叱咤风云的大魔头在洞府里干什么?!挖坑,种竹子,栽梨树——
他这是在浪费自己的一身天赋!他的一双手明明可以翻天覆地,为何要为一个女人洗手做羹?
人间所谓的爱,就是将原本高高在上,掌控生死的神拉到凡尘,让他变成一个愚昧弱小的凡人吗?
凡人有什么好?愚昧无知,短暂一生,连自己为何而活都不知道,却还有经历沉溺声色幻象里,为一段渺小的爱恨喜怒哭泣,甚至还能生出怨念,左右人间的其他生灵!
愚昧,无知,就像是没有遇到帝天以前的自己一样。
萧晗决不允许帝天这样沉沦下去!
他以帝天徒弟的身份,将师父从洞府中骗了出来,趁他不备,挖走了他的魔心,帝天如他所料那般失控了,他口口声声的爱,也只不过是欺骗自己的假象,没了魔心,他甚至连宓簌的名字都记不住。
可萧晗没想到,宓簌已经有了渡劫修为,她引来天雷,劈开了帝天失控的魔气,化解自身魂魄,几乎是与帝天同归于尽般封印了他。
她未曾与萧晗碰面,却似乎在用行动告诉他。
不是你的,永远都不是你的。
那一道封印,将他与帝天彻底隔开,他拿着帝天的魔心,在人间徘徊了三千多年。
整整三千年!
他没找到消化魔心的方法,直到有一日,他误打误撞闯进了帝天曾经的洞府,那个让他不屑一顾的地方……
他在里面看到了宓簌的秘密。
一个女人,一辈子,最脆弱的软肋。
她的孩子。
帝天魔气失控,拥有魇魔血脉的孩子被影响,在腹中就断了心跳,但他的魂魄却被困在那小小的身体里,不生不死……多可怜啊。
他来帮帮他吧。
……
他化名启天,要帝天重临人间!
……
萧晗与江止宴一交手,就意识到他一直隐藏了自己的修为。
他在江止宴面前没有还手之力,处处被掣肘,连带着这具身体,都不听话起来。
他已经被逼无奈彻底融合了石剑锋的身体,按理来说,石剑锋的魂魄应当已经被他彻底抹杀。
可他在每一次出招的时候,总觉得身体内的魔气运转滞涩,仿佛有什么人……在阻止他一样。
“谁?!”
漫天魔气中,江止宴不受影响的隐去了身形,他猛然转头,却看到身旁空无一物,只有属于他的魔气弥散在空中。
可他就是觉得还有另外一道心跳,那心跳不缓不急,慢慢跳着,仿佛是在看他的好戏。
是江止宴?
不是!
萧晗沉思许久,脸上忽然露出骇然。
是石剑锋!
他骇然出声:“你没死!”
一柄流光溢彩的剑从他身后的魔气中刺出,穿过萧晗的左肩,将他狠狠钉在地上,萧晗反应极快,一道魔气缠上剑柄,将剑狠狠拉出来,血喷涌而出,魔气堵在伤口上,而他一个翻身站了起来,警备地看向四周。
肩膀上的伤口没有影响他的行动,江止宴一击不成,索性现了身,他从魔气中取回自己的剑,冷冷看着萧晗:“你自诩聪明,在背后搅弄风云数十年,却没想到,从一开始就被算计了。”
萧晗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他抓住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