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给太后请安,见过长公主、彬王妃。”
忽然到来的淑贤皇贵妃让太后收敛了些,低眉垂目转着手中的佛珠。
“皇贵妃大清早来给哀家请安,真是有心了。”话中意有所指皇贵妃来的时间过于巧合。
“太后说笑了,臣妾给太后请安是应当的,只是臣妾自诞下十三后身子就一落千丈,才没能日日给太后请安。”皇贵妃从贴身宫女手中接过一个Jing致的盒子。
“今日恰好臣妾的弟弟给臣妾带来了阡安产的金丝红茶,臣妾愚笨不会品茶,想起太后爱茶,便想着不能让这好茶毁在臣妾手中。”
一番话下来不卑不亢,既给了太后面子,又讨好了太后,即便是太后也再说不出其他话来,点点头让宫女将茶收下。
“皇贵妃有心了,还记得哀家爱茶。”
“臣妾侍奉皇上和太后,这些是应当的。”皇贵妃将茶放在宫女手上却没有立即松手,宫女只好捧着让皇贵妃的手搭在上头,“阡安的金丝茶不是顶好,不过也有资格让太后品茗一二。”
太后见状,手中转的佛珠停了下来。
“皇贵妃觉得金丝茶都不是顶好,那么还有什么茶能入皇贵妃眼。”
皇贵妃松开手,但宫女却不敢立即离开,捧着茶杵在那。
“臣妾听闻皖南有一种茶,五年生五年长,再有五年方能制成茶叶,十五年才出一两,那茶飘香足有十里,只是可惜……”
话音停顿,留下悬念,太后沉着脸没有接话,可是一旁的长公主已经猜到皇贵妃的意思,顺势接话。
“可惜什么?”
“可惜今年南方瘟疫横行,否则臣妾定要讨来献给太后。”说着,皇贵妃朝太后看去,“不过如今南方稳定,想必明年太后就能品到这种好茶。”
太后握紧手中的佛珠,看着皇贵妃的眼神凌厉,她算是明白无事不登三宝殿,淑贤皇贵妃是为彬王妃沈杨而来。
长公主侧身和皇贵妃一唱一和起来,“这样好的茶,为何没有献给皇兄?”
“长公主有所不知,这茶实在是少,又路途遥远,从南方运到京城,茶香也散了一半,实在不适宜献给皇上。”
“那便是南方官员办事不力了。”
“长公主说的对,南方那些官实在无能,此次瘟疫若非彬王去,恐怕南方就要民不聊生。”
此言一出,长公主柳眉一竖,“皇贵妃这是何意?难道这功劳尽是彬王的吗?”
“瞧这张笨嘴。”皇贵妃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告饶道:“长公主教训的是,是臣妾胡言乱语。”
红脸白脸轮番登场,看得太后心口疼,二人一字一句中都在告诉太后,南方一行彬王功劳居高,如今彬王病重在南方无法启程赶往京城,她却要在这个时候责罚功臣的妻子。
何况皇贵妃的父亲是御史大夫,太后当着她的面责罚沈杨就是在告诉御史大夫,自己容不下沈杨,容不下身负大功的彬王。
太后按捺下胸中怒火,她的寿宴在即,不能出差错,暂且先放过沈杨,太后手指微松将佛珠放在桌上,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沈杨。
“后宫不得干政,皇贵妃说的这些话哀家就当是皇贵妃不小心,回宫闭门思过三日。”
“臣妾领罚。”皇贵妃行了礼,贴身宫女重新为她披上斗篷,一来一去没有看沈杨一眼。
淑贤皇贵妃一走,前殿内再次气氛凝滞,太后看着沈杨就觉得厌烦,皱着眉挥手道:
“彬王妃言行无矩,回府闭门思过,没有哀家的准许不可出府。”
“沈杨领罚。”
沈杨起身,身形一晃险些摔倒,长公主手臂微抬又慢慢放下,看见沈杨稳住身形才放下心。
人都走了,长公主也不想继续留下,刚要告辞就被太后出言拦下。
“康乐。”太后语气微沉,“你要分清楚,谁亲谁疏。”
长公主脊背一僵,呼吸急促,记忆在脑海中急速闪过。
先帝也就是长公主的父亲文远帝忽然的驾崩是长公主始料未及的,得知消息的她脑子一片空白,明明昨日才见到的父皇,怎么今日就去了。
直到父皇离世,母后和弟弟的野心才暴露在长公主眼前,这个时候长公主才知道,原来母后一直以她的名义给父皇送药汤,而那药汤正是催发父皇体内丹毒的引子。
她的母亲借她的手,杀了她的父亲。
长公主也读懂了前一日父皇忽然召她过去却只是握着她的手,虚弱的叫她的名字,眼神沉入Yin影,似悲似叹。
康乐是先帝的赐名,先帝很疼爱长公主,赐名康乐是希望长公主平安健康喜乐。
父亲得知真相,却从未怪罪他的女儿。
那时的长公主如至冰窟,而她的母亲犹如现在这般,冷冷的对她说:
“母后和弟弟才是你最亲的亲人!”
长公主呼吸停顿一瞬,时隔数年她反问母亲。
“难道父皇就不是儿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