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院正至死都没闭上双眼,死死盯着沈杨。
沈杨随手把手里的剑丢在地上,‘当啷’一声,唤回其他人的神志。
“血债血偿,算是皇婶教给三皇侄的道理。”沈杨压着嗓音说完,他没有看地上的死人一眼,侧头对十三皇子祁襄说道:“我们该走了,免得打扰到三皇侄休息。”
祁襄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声,跟在沈杨后面往外走,踏出门的一刹那,他忽地转头对三皇子祁榕说道:
“臣弟不明白三皇兄为何对皇婶如此不善,可是臣弟明白,谁对臣弟才是真的好。”
闻言,祁榕目光闪烁了下,他没有回答祁襄,转而说道:“想必皇婶明白,皇侄所为并不是为了和皇婶争吵。”
沈杨的脚步顿了一下,想起前几日和祁榕初次谈话的不欢而散。
“你若是想护着苏佳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可是你偏偏选了最无情的一种,让苏佳独自面对。”
三皇子听后沉默了一下,“我不是皇叔,玉烟亦不是皇婶。”
是啊,他不是彬王,做不到不惜一切也要护住所爱之人,他的顾虑太多,多到玉烟只能占据其中一小部分,他现在不能动丞相府,也动不了丞相府,于是只能安慰自己风月怡不会伤害玉烟。
可是最后,玉烟死在自己面前。
他该死,可是被丞相府护着的风月怡不该死吗?
他要为玉烟报仇,也要坐上高高在上的皇位;他爱玉烟,亦爱皇权。
这是沈杨无法理解的。
但是三皇子对皇位的痴迷胜过一切,眼下他可以为了苏佳谋划丞相府倒台,以后就会为了稳住皇位娶她人。
若是苏佳在,沈杨不会轻易去评定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可是苏佳死了,沈杨便不会原谅三皇子,更何况三皇子所图和彬王所图相同,谁亲谁疏,帮谁显而易见。
二人不欢而散。
但是现在,祁榕再次提起这个话题,已经有示弱的意思,企图让沈杨再考虑是否要加入自己的阵营。
沈杨侧头,他说:“三皇子就这么肯定,自己能胜吗?”
说罢,沈杨带人离开,祁榕看着他们一个个消失在眼前,心中不由得产生恐慌,似乎有什么已经偏离了自己设想的轨道。
第99章 返京(1)
当祁襄带来的最后一个士兵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三皇子的贴身侍卫上前一步同他说话,对沈杨和祁襄的盛气凌人十分不满。
“三皇子,彬王妃待你如此不敬……”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祁榕抬手阻拦了。
“我们的兵还没到,暂且忍了。”
祁榕望着碧蓝的天空,难忍心悸,彬王势力权重,偏向任何一方都对他没有好处,如今沈杨摆出难以合作的态度让三皇子很是烦躁。
更别提沈杨临走前那句隐藏威胁的话,祁榕扫了一眼地上副院正的尸体,他原本只是想激一激沈杨,谁料结局竟是沈杨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眼下看来,自己的军队没到之前,不好再与沈杨他们起冲突。
三皇子想着的军队此时已经踏入南方的地界,下属前来给将领汇报从暗卫口中打探出来的消息,大致了解情况后,将领听到下属嘴里说出彬王妃感到十分陌生。
将领一直待在军营里,鲜少了解外界的情况,有些和外界脱节,乍听彬王妃的名号很是疑惑,便畜生询问了几句。
“回将军,彬王妃乃户部侍郎沈大人庶子沈杨,二人由皇上赐婚。”
闻言,将领骤然站起身,双目微微睁大,“你再说一遍!”
下属被将领忽然的激动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颤颤巍巍的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可将领听到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再次询问,“这个消息属实无误?”
“回将军……”下属胆战心惊,他想起将领的姓氏就是沈,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额角淌下一滴汗,“消息属实。”
得到肯定的答复,将领沉默良久坐回原位,他让下属退下,自己则望着皖南的地图出神。
“三弟……怎么会是彬王妃?”
将领姓沈名振,沈家嫡长子,也是沈杨关系上的大哥。
兄弟二人同处南方,却各为其主。
身处皖南的沈杨从三皇子的院子走远后,无法再压抑胸中的初次杀人的恐惧和心理排斥,他赶走祁襄后在路边干呕起来。
眼前一遍又一遍闪过副院正死亡的画面,沈杨最后呕出的都是酸水,稍稍平复后,他抹去眼角的生理性泪水脚步虚浮地独自回到自己的院子,没有让任何人看出自己的异样。
恰巧这时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不知情的如心端来一碟鱼,白色的鱼眼死死的盯着沈杨,好似副院正身死的情景再次出现在沈杨面前,直接导致他猛地从桌边站起跑出门外干呕起来。
如心茫然无措,急忙端来一杯茶水给王妃漱口。
“王妃,您怎么了?”
面对如心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