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夜深,一位居住在老者家中的大夫本不愿多加打扰,但是热情的皖南老人为大夫送上温热的汤面,大夫推脱不了,只得坐下来吃,问及皖南的情况时,老人不由抹了把眼泪。
“多亏了彬王,如若不是彬王,我们这些人或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感染上这种可怕的疫病,现在好了,每日官兵巡街,虽然我们鲜少出门,但是每日份额的粮食都会送过来,王爷真是活佛在世。”
说罢,老人朝一个方向拜了拜,想必那就是彬王所在的方向。
大夫听了有所感慨,他是跟随队伍前来,一路上都是井井有条,曾目睹过彬王妃的尊容,那时王妃正为一个小孩检查,垂目时眉宇间的温和不带一丝皇亲贵族的傲慢。
虽彬王与王妃皆为男子,但仍让人心生敬佩。
一碗汤面下肚,油亮的汤底倒映出圆盘一样的月亮。
沈杨洗漱过后回到房间,面上的疲惫显而易见,祁衍正在房中等他,见此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
“路上舟车劳顿,吃点东西再休息。”
沈杨点点头,打着哈欠坐下来,眼皮不住往下耷拉,于是祁衍和他说起皖南的情况,沈杨听着便逐渐恢复几分清明,祁衍示意他把面吃掉。
二人在汤面中的香气交换了彼此的消息,祁衍知道姜神医,却没想到沈杨为自己开口求神医,动容道:
“你已经做了很多。”
不管是号召天下大夫前往皖南、那些可以防护疫病传播的用具、还是跪下求乞丐献出药方,祁衍都知道。
正因知道,才无比心疼,他的羊羊本可以待在京城无忧无虑,却一腔热血奔向皖南,每一件事、每一刻,都在加深他对沈杨的情愫。
沈杨低下头吃面,半响后回了一句。
“还不够。”他抬起头看向祁衍,“你想要的,我想帮你。”
话音一落,祁衍瞳孔微缩,他明白,沈杨已经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伸手握住沈杨的手,万千话语凝于喉口无法吐露。
沈杨凝视他的双眼,回握的力度仿佛在说,自己会陪着他。
皖南的医疗负荷随着沈杨一众人的到达大有缓解,沈杨挑选出几位艺术Jing湛的大夫一起进行试验,老田非常配合大夫们的各种检查,小乞丐的名字如今沈杨也知道了,叫余骁。
这个名字不像个乞丐的名字,后来从老田口中得知,余骁是曾经战友的名字,后来战友身故,家中妻儿无人照料,托付给老田,但战友妻子得知丈夫去世便追随而去,留下一个孩子跟着他四处流浪。
余骁年纪小,但是很懂事,洗完澡后露出脏污下面白净的小脸,眉宇间仿佛带着几分军人的飒爽英气,迫切想帮沈杨做事。
沈杨安排他在院子里端茶送水,时不时帮忙晒一下草药这样的小事,但小孩子没有任何怨言,甚至还问沈杨自己还能做什么,见状,沈杨专门找了个人带着他教他读书写字。
但是小孩听着之乎者也很是不耐烦,坐都坐不住,沈杨趁着午间用膳过去看了一眼,余骁正顶着书在院子里蹲马步,皱着张小脸很是委屈,见到沈杨过去抱怨自己不想学。
“不会读书写字,以后又怎么实现你保护大虞和百姓的理想?至少,你要明智。”
余骁并不懂沈杨话中的意思,却也看出沈杨对自己的期待,闭上嘴不再多言。
见小孩安分了,沈杨便离开。
因为试药需要不断测试,不仅是草药的分量配比,还有是否有效,但是万万不可能就将其用于患者身上,但是下午,就有人送来一笼患有疫病的老鼠。
送来的时候是蒙着一层黑布,里面传出‘吱吱吱’刺耳的叫声,送的人也是全副武装一脸严肃,放下后朝沈杨抱了拳便离开了。
大夫们面面相觑看着黑布下不断发出动静一脸疑惑,有个胆大的年轻大夫上前,结果黑布掀开一看,里面居然是两只灰毛大老鼠,症状和疫病如出一辙,有一只尾巴已经腐烂了一半,泛黄的牙齿咬在铁笼上吱哇乱叫,流下黄色泛着恶臭的口水。
这个状况把一众大夫吓地后退,沈杨上前往笼子里撒了把迷药,过了一会,两只老鼠安静了,大夫们对此不解。
“小先生,你把患有疫病老鼠带过来是要做什么?”
“这不正是最好的试药工具吗?”
沈杨含笑望向他们,大夫们后知后觉并未立刻听懂,沈杨继续说道:
“前几日我向王爷提出这个想法,今日正好送来。”
“小先生高明。”年轻大夫率先回过味明白了沈杨的意思。
其他几个一琢磨反应了过来,纷纷夸赞沈杨的聪明。
实验得以继续,很快第一个药方被喂进其中一只老鼠口中,他们退后几步看着笼子里的老鼠开始挣扎,最后不慎咬断舌头失血过多而亡。
第一次,失败。
“或许是断肠草加多了,我们可以适量减少,加大其他草药的配比。”
沈杨的声音打破屋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