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觉得他可笑、有人怜他命运、亦有人厌他不知羞耻。
而江阳舒却是另一种,掺杂了怜悯、同情又好像有其他情愫。
他的眼神太过炙热,敏感的如弦立刻就注意到,小声和沈杨说着话。
“王妃,你要小心那些御医。”尤其是那个年轻御医,对待王妃太过热情。
沈杨有些不明白如弦为何警惕,不过他并未拒绝如弦的好意,况且这些老顽固和小顽固都不怎么讨喜,自己身份又不同于常人,多小心些也是正常。
“我会小心的。”
如弦松了口气,转头瞟了江阳舒一眼,见对方注视着王妃的背影走神,愈发愤怒。
此人属实不知礼数!
患有疫情的三人中,有一人是温音的父亲,让沈杨庆幸的是,温父情况不算严重,还有自主打理的能力。
虽说是参与御医的会诊,但是御医的排斥昭然若揭,所以沈杨单独负责一个病患,正是温父。
他将温父安置在一个通风良好的屋子住下,每次把脉后都会用高浓度的烈酒清洗双手消毒。
新搬进一间房屋,沈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如弦把窗户打开,让空气流通、阳光照进来,温父见状不解其意,但不得不说,整日见不到阳光实在让人心情不佳,如今确实顺畅了不少。
例行询问状况后,沈杨见温父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问了句,得到的答复是温父担忧孩子的安危,可是他在这里连个消息都传不出去。
“你不用担心,你的孩子是叫温音吧?”沈杨一边往册子上书写一边安抚温父情绪,“她被十三皇子救下,现下过得不错。”
有吃有喝,还有如心陪着她一起玩。
温父得知后很是惊讶,但是惊讶过后便是感激,想到自己年幼的女儿不禁红了眼,抹了把眼说道:
“音儿她自小就失去母亲,我又抽不出身照顾她,如今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若是……”温父并不知道沈杨的身份,只当和其他御医一样诉起苦。
一个中年男人佝偻着腰抹着泪,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沈杨笔下顿了顿,墨水在册子上形成一个点,他心有同情,却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如弦候在一旁见状给温父倒了杯茶,出言安慰。
“您放心好了,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也会妥善安置您的女儿。”
温父止了泪,点头应道:“那就好……那就好……”
从屋子里出来后,沈杨开了个药方交给如弦,他告诉如弦,每一种药必须分开不能掺在一起,药方里有药性烈的药引,他需要一点点试。
并且告诉如弦,从现在开始她需要熟知每一种草药的药性并分辨,二人的对话正好被屋里出来的江阳舒和同僚听到,同僚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人是疯了吗?居然教女子医术?”
江阳舒也是面露讶异。
单是教导女子医术就已经让他们吃惊,下午,几个医术Jing湛的民间大夫来到官府后,引起御医中那些老顽固的强烈反对。
可是沈杨并没理会,带着大夫穿戴后来到温父的屋子,见识过沈杨抑制、隔离疫情传播的手段后,又是惊讶又是欣喜,有个年老的大夫感叹了一句后世有人。
“不知这位小先生师承何人?可否告知我们瞻仰?”
“是啊,小先生应对疫情的能力真是熟练,想来师父定是盖世能人。”
几个大夫议论纷纷,他们不知道沈杨的身份,却认同了他的医术。
沈杨感受到不同于御医之间的学术氛围,回忆起爷爷教导自己的种种,他回答道:
“诸位如今所做种种,在后世眼里皆是医书上不可或少的存在,而我只是沾光罢了。”他只是幸而生在医术健全的时代,沾了前人的光,何谈才华过人。
不过大夫们并未把沈杨的话放在心上,只以为他年纪小,性情内敛,便不再为难,认真商讨起如何治疗此次疫情。
不远处的房间里,御医们聚集在一起商讨,他们实在厌烦沈杨,但碍于沈杨彬王妃的身份只得忍耐,却又忍不住数落起沈杨。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听进了另一个人耳朵里。
隐秘身形、窃听是暗卫的长处,倚风听得差不多记下那些说坏话的御医便离开了。
他走后,江阳舒也实在忍不了起身离开,作为医者他们不为患者考虑,却在议论他人,当真是在宫中呆久了才染上种种陋习。
江阳舒师父是太医院院正,其他人自然不敢多话,话题被打断,只得作鸟兽散。
同僚找到江阳舒时,他正在院子里往沈杨所在的屋内看去,同僚劝他不要和那些人计较,可是江阳舒在乎的不是这个。
他想起沈杨对待病患和下人那种平和的态度,深觉那才是身为医者该有的性情,不为权势所折、不为位卑而厌。
隐约间,江阳舒对沈杨的印象不断趋于完美,只除了——男妻的身份。
忙碌一整天,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