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就这么就让血灵兽跑了?”
“跑了?不碍事。”司马渊笑了,过了会儿,他看向无Yin,“血灵兽跑了,那就让这小子用命来偿。”
雨水鲜血混杂,江无Yin像地上一摊烂泥,雨水滴在他身旁,顺着鲜血缓缓流去。他被几个金刃卫拖拽着,似只任人随意摆布的木偶,地上留下条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裴慎想上去,发现周围的事物都大了好几倍,他在几个金刃卫面前渺小地像只蚂蚁。
他有些发愣,随即伸出了手。
一双毛绒绒的小爪子呈现在眼前,再往下望去,又是一双小小的脚。
这是...?
裴慎心中已有猜测,却还是趁着下雨,去水洼那边看看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果然。
他变成松鼠了。
他并不惊异,在紫鸢里万物皆有可能,紫鸢这么做一定有其的道理。
再看那边,司马渊突然停下了步子,他微微皱眉,看向江无Yin:“对了,陛下说怎么解决他?”
有人道:“陛下说,找到血灵兽之后,想怎么做看我们自己。”
司马渊眉头微皱,看了江无Yin一眼,冷笑声:“那行...带走。”
“老大,咱们要把这小子带去哪儿?还不如就把他扔在这里自生自灭。”另一金刃卫随口说了句。
司马渊冷笑:“扔在这?我看你最近是太轻松冲昏脑了,这江无Yin可是巫族人。”
世人只要涉及长渡国,谈之色变,长渡国是个神奇的国家,连带着他的族人巫族也神秘莫测。
长渡国历来有一个传闻,所有巫族人,但凡是因怨因恨而死的,其死后都会化成鬼戾,或者极其可怖的怨魂。
据说,长渡国的地下,封印了无数因怨而死的怨魂。这些怨魂无处可去,据说被长渡国那些巫人做成了傀儡,埋在地下蓄势待发。
嗜血,爱杀戮,没有任何感情的傀儡。
这个传闻不是虚无,曾有大江道士专门去寻找巫族傀儡,几年却不见其归来,江帝派人去寻,最后被找回来的,只有一具那道士的尸骨。
但若这个传闻是真的,为何长渡国被攻灭那日,却迟迟不见这些傀儡身影。
这些傀儡究竟在哪里?
是真的存在吗?
风雨交加,闪电从空中闪过,司马渊让金刃卫拖着江无Yin,往树林深处走,所过之处留下触目惊心的血痕。
裴慎本能地跟上去,他身子轻盈,更没有弄出什么声响。
穿过树林,他们来到了一个漆黑无边的地方。
这里很荒凉,裴慎从未见过如此荒凉之地,吐着蛇信的蛇在暗处盯着往这里来的人,这完全不像人待的地方。
破败不堪的石碑上,刻着三个触目惊心的红字——碎魂冢。
碎其魂,令其永灭,不得超生轮回。
长渡国灭,无数巫族族人惨死,江怀为了不被那些冤魂侵扰,特意叫道士来设下阵法,困住那些冤魂,让他们永远封印在这里。
碎魂冢Yin冷气寒,司马渊不愿靠近,叫人将江无Yin扔了进去,头也不回地离开。
世人都清楚这碎魂冢的来历,若人死在里面,魂魄将会被永远困在里面。
金刃卫纷纷离去,江无Yin被黑夜淹没,粘稠的血粘在他衣角,他像一朵被随意丢弃的花,散落在地上。
江无Yin流了太多的血,将这片深色的土地染成了刺目的红,雨由大渐小。
在紫鸢梦境里,裴慎能感受到梦境主人的情绪,之前百灵殿着火时,裴慎感到了江无Yin的无助,绝望。
但在此刻,裴慎感受到了江无Yin微弱的气息下,一种强烈的意志支撑着他。
裴慎能强烈地感受到江无Yin此刻的情绪,这种强烈的欲望似要破墙而来。
他在想,他不能死。
有人在等他。
江无Yin浑身是血,可他依旧支撑着起身,雨水和鲜血交织流下,周围黑地不成人样,瞧不真切。
他发丝遮了眼,瞧不清他是何种表情。
碎魂冢,有着千千万万长渡国怨魂。
他用尽力气割破手腕,任由手腕上的鲜血滴落进深不见底的黑里,似乎并不觉疼。
这些黑色的,看不清的,都是紧挨着的黑色花朵,异常诡异。
这种花裴慎从未见过。
鲜血滴落在这些黑花上时,被其吸收,黑花吸收了江无Yin的鲜血后,竟开始缓慢绽放。
黑色的花在漆夜里盛开,点点绯红在黑夜中亮起,黑夜被红海淹没,天崩地裂。
夜里,似有生命绽放的声音,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令人发怵,像是什么被层层剥开。
眼前风卷,卷起数粒尘埃,天空抹上了层血色,耳边那个什么被剥开的声音愈演愈烈。
裴慎想往前走,却被风卷了回去,眼前很黑,什么也看不清。
风声,雨声夹杂在一起,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