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呢?”宁悠又道,“你做这些总得有一个契机吧。”
李暮本来不想深聊,也不知怎么就聊到了这一层。说起来,他离家这么久,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可以分享见解的人,于是他破天荒地对宁悠说道:“因为家里的企业对环境很不友好。”
“啊?”这个回答倒是出乎了宁悠的意料,“那你没有想过做出一些改变吗?”
“怎么变?”李暮道,“公司又不是我说了算。”
这一点宁悠倒是深有体会,他在公司里也得听从父母的安排。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问李暮道:“你家是做什么的啊?”
这下李暮没有再回答。
宁悠知道李暮不喜欢说自己的私事,便没再继续问下去,不过他对李暮的了解已经加深了一些——这个人不仅通透,还很洒脱,看不惯家里的所作所为,就自己跑了出来,随心所欲地做他的环保事业。
不得不说,还真是有一点点酷。
重新回到山上,李暮没有再出去,他从放农活器具的地方拿出一把长柄斧头,在院落一角劈起了柴。
起先宁悠还觉得奇怪,小木屋里使用的是电磁炉和电热水器,没有需要用到柴火的地方,而他偷偷观察了一阵,发现李暮在比对木头的长短,这才反应过来这些木材是用来修建淋浴房的。
很显然干活是个发泄情绪的好方法,宁悠光是看着李暮一斧子一斧子地劈砍木材,都觉得非常解压。
没过多久,李暮脱掉了身上的格子衬衫,上半身就只剩下一件白色背心。
他每一次抡起斧头,后背上的肌rou都会随之牵动;他每一次用力劈下,结实的臂膀都会隆起又放松。
细密的汗水在他的颈间流淌,粗重的喘息从他的唇间洩出。
宁悠假装来厨房洗杯子,探出半个脑袋偷看李暮,眼前的画面和他起初的猜测重合到了一起——这里有一个又脏又性感的伐木工人。
不对不对。
宁悠赶紧挥走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象。
李暮就只是单纯的脏,怎么会跟性感沾边呢?
劈完柴后,李暮回到小木屋里拿上了他的毛巾。
宁悠看了看手里锃亮的杯子,突然觉得没洗干净,于是他又来到厨房这边,有意无意地看向窗外。
然而预想当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李暮没有冲澡,只是用毛巾简单地擦洗了一番。
一股莫名的失望涌上心头,宁悠趁着李暮进屋之前,看准时机回到了起居室内。
晚饭仍然是简单的家常菜,李暮做饭,宁悠洗碗。
新疆的夜晚气温降得很快,宁悠把晾晒在屋外的衣物拿进了屋内,搭在小板凳上放在暖气边烘烤。除了长裤还有些shi润以外,内裤和短袖都干得差不多了。
李暮靠在起居室的懒人沙发上,手上拿着一本《nai牛的产后护理》。
他不排斥自己家里多出另一个会呼吸的生物,因为宁悠很安静,不会没话找话地跟他尬聊,只是专心地趴在一旁写写画画。
只不过……
那两条小腿一前一后地晃来晃去,实在是容易让人分心。
半晌后,李暮放下手中的书,看向宁悠问:“你在画什么?”
“你家的电路图。”宁悠抬起头来,看向李暮,“我可以帮你优化一下。”
“是吗。”李暮随意地瞥了一眼宁悠的手稿,也没怎么当回事。
“对了。”宁悠又说道,“待会儿睡前我可以喝一杯牛nai吗?”
睡前喝牛nai可以帮助睡眠,宁悠记得早上那会儿李暮从小学拿回了一大瓶处理好的鲜牛nai。
“你是小朋友吗?”李暮看着手中的书,随口吐槽了一句,“自己去热。”
说完之后,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要直接用锅热,倒在杯子里隔水加热。”
睡觉之前,宁悠喝上了一杯醇香浓郁的热牛nai。
新疆的牛nai真的非常好喝,浓厚的nai香味,喝进嘴里是满满的幸福感,比宁悠在其他国家喝过的任何牛nai都还要好喝。
总算正儿八经地洗了个杯子,宁悠套上自己干透的内裤,在玄关处关掉房间里的灯,接着一溜烟地小跑着钻进了被窝里。
他裹好左右两侧的被子,在黑暗中对李暮说道:“晚安,李暮。”
小木屋里彻底安静了下来,片刻后响起了李暮的回应:“晚安。”
宁悠很快睡了过去,不似昨晚那般辗转反侧。但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绞痛让他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他捂着肚子缩成一团,心里出现了不祥的预感。在咬牙坚持一阵之后,他实在没法再忍下去,从被窝中爬起来,使劲摇晃起了李暮的胳膊。
“李暮,你快醒醒。”
床上的李暮睡得正香,他半梦半醒地睁开双眼,拖着沙哑的嗓音问:“怎么了?”
“我肚子疼。”宁悠道,“应该是牛nai。”
宁悠有轻微的ru糖不耐症,他的症状很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