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棠拒绝了,他觉得这人有病。
周围的居民楼几乎家家户户都亮着灯,补习班门口站着几个贼眉鼠眼的学生,大概是准备逃课的,行人三三两两,只有他自己在等末班公交车。
叶山缠人的伎俩比他要命得多,林春棠并不相信韩程会真的喜欢叶山。
只是他对于自己的反应着实有些茫然。
他最近总是在做一些没有目的的事情,也不是最近,好像他一直以来对韩程这个人都有些不清晰的目的。
小时候只是觉得,韩程不喜欢他,他就偏要在韩程眼前晃来晃去,吸引他的注意,可他图什么呢?
记不清了。
像是摊在路上的呕吐物,时间过了太久,已经分不清当时到底吃了些什么,又为什么吐了。
公交车从深沉的夜色中驶来,风尘仆仆,停在他身边。
他抬脚上车,“嘀”一声,机器显示公交卡上还有五十六块两毛五——那瞬间他觉得自己是个富翁。
末班车上只有后排坐着两个阿姨,她们聊的热火朝天,声音大得仿佛是说给司机听的,眼神又不偏不倚落在林春棠身上,心想这小伙子为啥不坐下,非要在扶手上挂着。
他并不打算开动自己聪明的脑瓜给韩程解决这个麻烦,还要把这个麻烦送到韩程眼前去,作为他爽约的惩罚。
这样韩程才会理他。
他的影子映在玻璃上,外面一切都在移动,而他却始终站在这里,直到下车,他还是恍惚。
在撞破韩程的秘密之前,他几乎没有和韩程生过气,但是他承认自己今天是真的生气了,不光是因为叶山,还有……韩程把他的校服挂在了他家门把手上!
这狗男人不但过河拆桥,还他妈始乱终弃!
自从黑鬼那天来闹过之后,保安每天都在固定的翻墙地点蹲着,一连抓了几个,食堂里没了不和谐的身影,都被罚在收发室墙外头站着。
林春棠本来寻思着怎么在韩程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和高与见个面商量点事情,午休走过,正巧看见在那罚站的高与。
他凑到高与旁边,假装跟他一起罚站:“帅哥,在这儿晒太阳呢?”
高与被晒得睁不开眼,眯着一条缝看他,不屑的声音从鼻腔哼出来。
林春棠:“周末有时间吗,周五周六都行。”
“你要干啥?”
林春棠凑近了点,小声跟他说:“那天在酒吧,我不知道那个女生是你的人,想请你喝酒,就当给你赔礼道歉了。”
高与听完这话一脸狐疑,偏头盯着他:“你认真的?”
林春棠嘿嘿一笑:“我当然是认真的,另外也想让与哥替我保密,别让别人知道我们在酒吧那些不愉快的事儿。”
“你一个学霸,什么时候开始鬼混上了?”高与啧啧,扭头问旁边人:“哎,今天语文课讲得那个词是啥来着?”
旁边人满脸问号。
“算了,你啥也不是,我想想……哦,对世风日下,真他妈世风日下啊。”
林春棠:“之前没时间也没机会好好跟你们玩,正好趁着这次,咱们多叫点人,一起出来玩,你看你啥时候有空?”
高与捏着下巴想了想:“那就周五吧,一般周五晚上人都多。”
“那咱们就周五晚上,去爱尔兰。”
“行。”
林春棠踩着阳光脱离罚站队伍的时候,高与还傻呵呵地沉溺在学霸管他叫哥的喜悦中,跟旁边人吹嘘。
他立马掏出手机发消息给叶山。
——周五晚上,爱尔兰见。
他不确定韩程会不会跟高与一起来,但是韩程问过他两次关于他去酒吧的事情,他觉得韩程很在意。
也许是他想太多,但在这种单方面的关系中,只能在意这些无迹可寻的念头了。
发完消息,他步子轻松,溜达着去体育馆找胡乐他们打球了。
高与终于结束了罚站被放回学校里。
班级正在上课,高与想也不想就推门进去,径直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附中的老师早已习惯了这种单机讲课模式,只管自己讲完要讲的东西,其他一律视而不见。
他同桌韩程正插着半边耳机看电视剧,偏头问他:“被发现了要记过吗?”
“没有的事儿,就罚站来着,估计咱们校长都不知道。”高与嘴角带笑半边眉毛都得意地飞起来,“哥,我跟你说个稀罕的事,说了你可能都不信。”
韩程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手机屏幕:“有屁快放。”
“刚才罚站的时候,学霸过来跟我说,要请我喝酒。”
韩程指尖在屏幕上瞬间猛戳两下,点了暂停:“哪个学霸?”
“林春棠呗,我一共也不认识几个学霸啊。”
“他约你去酒吧?”韩程扯下半边耳机,眉头轻轻拧在一起,“为什么?”
“说是怕我因为上次酒吧的事情生他气。不过我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