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文已经忙得站不住脚,整个人像被水冲了一遍,汗ye滴落发间,嘴皮子快磨破了,明显出现皲裂。
他也没空喝口水,招呼客人又要结账,还得清算酒瓶子,又要去厨房催促。
宋瑶光和怀武也都在忙碌摆桌子收碗,整个店面就靠这三四个人维持。热热闹闹的大排档,人来人往,又辛苦又有种人间烟火气。
尧驯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桌子上顺道抽了张纸。
此刻前台打着酒嗝的客人不断讨价还价愈来愈难缠,人围着宋怀文,空气格外闷热。
宋怀文掩着眼底戾气,面上依旧温和笑意。
奈何客人还是不依不饶,“二百五这数字多不吉利,干脆八十八吧,我都来了好几回,老板你这做生意的少挣点呗。”
尧驯人高马大,他从后面走来,轻拍客人肩膀,此刻不笑皱着眉,眼里凶意尽显,相当不好惹,“你咋不干脆白吃白喝,这顿免单不更好?”
被下了面子,周围人也抬头看这热闹。
客人嚷嚷着,“你他妈谁啊,老子要你管?”结果扭头一看尧驯,那体格那拳头,怂人自有恶人磨,遂也不敢继续回嘴。
宋怀文看了眼尧驯,“大家和气生财,那就一百吧,欢迎您下回再来关顾。”
客人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付钱走人。
尧驯走到宋怀文面前,伸手递纸,“擦擦汗。”
宋怀文接下了,额间那些汗珠自然而然也就不见,“谢谢。”
“不用和我客气,我平生最讨厌砍价的人了!”尧驯有些心虚,心想绝不能暴露自个是个抠门Jing,他正儿八经看着宋怀文,心动又忐忑,“宋老板,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你尽管说。”
宋怀文刚想拒绝。
尧驯挑眉,好像未卜先知似的,笑着打趣,“我看那桌人吃完了,我去帮忙收个碗吧,瑶光那丫头身板子小,吃不消的。”
尧驯撸起袖子转身就走,新买的衣服脏了也无所谓,他乐呵呵蹿进人群里帮忙。
宋瑶光也累得够呛,一扭头看见尧驯,惊诧道,“尧哥,你这么快回来了?”
“心心念念这儿没办法,刚好回来帮忙。”
“帮什么啊,对了,我哥说你后脖子那有片叶子。”
尧驯抬手摸自己脖子,啥也没有,“有吗?”
靠,真毁形象。
宋瑶光瞧了瞧,“可能被风吹走了。尧哥这是干什么,你是客人,这活你别干……”
尧驯本想脱口而出,客人什么客人,老子才不想当客人,以后得当亲人。
他还是咽了咽津ye,闭上嘴干活,现在还说不得。
尧驯力气大,手脚也很麻利,轻轻松松把碗收了,倒垃圾扫地一应俱全。
宋瑶光没辙了,她抹桌子的时候,神神秘秘看了眼自家亲哥。
果不其然。
宋怀文忙碌间偶尔几个视线,都在静静打量尧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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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沈乘风惊诧得下巴都收不回嘴,“……孙涛,帮我把墨镜摘下来。”
孙涛立马摘了。
沈乘风喃喃自语道:“我没看错,很好,尧驯这厮也没中邪。”
“沈先生您别看尧总了,主要是宋老板,模样很出挑吧。”
“出挑,能不出挑吗?尧驯有眼光。”沈乘风有些心情复杂,“不过这一幕真他妈悬乎,我感觉姓尧的好像回到了从前。他那时候穷光蛋一个,初中毕业,扣扣搜搜,裤衩子都穿三年,也是这样帮人端盘子。”
孙涛直言不讳,“尧总现在的裤衩子也一样穿三年。”
“????”
沈乘风哽住,“也对,他压根就没变过。”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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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背后凉凉的,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他皱着眉,抬头狐疑地看了遍四周。
下一秒,尧驯就刚好和宋怀文对视上,对方眼瞳漆黑,波澜不惊,像一片看不见底的湖泊。
尧驯自恃聪明一世,可照样在感情里糊涂一时,他不自知喉结滚动,匆匆低下头慌乱又紧张。
内心朴实无华四个字。
Cao,真好看。
宋怀文点头示意后也淡淡收回视线,继续摁着计算机。
生活被柴米油盐酱醋茶捆绑。
他鼻尖闻见的都是自个身上的油烟味,令人厌恶至极的气息。
宋怀文手背的青筋似乎因为用力而凸起,他重重摁下计算机的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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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坐满了,也没新客来点菜。
在厨房里忙碌许久的厨师也得空出来歇息,蹲在店门口抽烟。
他四十多了,手艺很好,看着宋家三个孩子长大。
宋瑶光给厨师递水,“张叔,你喝口。”
“好,你也累了吧,学上得怎么样了?”
“还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