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琛,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谁遇到你都不会后悔。”
尘埃在日光里跳跃,接吻声盖过琴声。何清被压到琴边的手不小心按到琴键,错落出几个欢快的音符,在被植被包裹的教室里,连成一首缱绻的夏日恋曲。
在老家呆了一周,吴琛和何清把爷爷接回了海港,准备做手术。
手术前一周,何清原本打算在外面短租一间简朴的一居室,被吴琛坚决否定:“家里不是有客房吗。”
于是,爷爷入住后,两人同住屋檐下,也只得眉来眼去地传递思念。哪怕餐桌上一个微小的触碰,都如同隔靴挠痒的偷情。
第一晚睡前,何清自觉抱着被褥到沙发上铺好。爷爷全程背着手,看两人忙活完,过去拍拍吴琛的肩膀,看了何清一眼,留下句早点睡,转身进了客房。
关灯不到半小时,何清对着黑夜里发光的手机屏幕,眨了眨被子上露出来的两只眼睛。消息刚发送成功,主卧的门已经打开,吴琛光着脚,悄无声息走过来,掀开被子把他打横抱起来。
听到什么动静,两人同时抱紧对方。
何清往地上看了看,松一口气,贴到吴琛耳边,用气声说:“是枕头掉啦。”
吴琛没管枕头,赤着脚把他抱进房里,何清则充当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推开主卧的门又关上。
闷头进行到一半,门外传来开门的声音。
门缝里没有灯光,吴琛大汗淋漓地顿住,俯身到何清耳边:“爷爷有起夜的习惯吗?”
何清显然是有些神志不清,闭着眼胡乱亲到吴琛凑过来的嘴角,“没有啊……”
两分钟后,吴琛等到了冲水的声音。期间何清已经安耐不住,自己捂住嘴,高高地挺着腰自己动起来。
啪嗒一声,听到卧室门关上,吴琛悬着的心落地,拿过枕头垫在何清腰下,心想最好还是在天亮前完事,好在爷爷醒之前把他的小孙子抱回沙发上的被子里。
吴琛给爷爷约了很好的医生,是他大学时候的学长。医生表示病情发现得较晚,但由于积极配合治疗,手术成功的几率相当高。
何清在爷爷面前一直保持良好乐观的心态,但看到爷爷被推进手术室,红色的灯牌亮起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
窗明几净的家属等候区里,何清靠在吴琛肩上,手里吴琛买来的冰可可一口未动,冰块化开,杯中色泽逐渐转淡。
吴琛把那杯饮料拿过来,垫着纸巾放到地上,拉着何清,用自己的体温给他冻凉的手心取暖。
吴琛脑子里转过很多奇怪的想法,比如如果进手术室的是他,何清会不会也这么黯然神伤,还是会更加痛苦更加绝望。他短暂地想象了一下,一年前,何清一个人坐在老家设施破旧的医院里,等爷爷手术结果的心境,不自觉地收紧了拉着他手的力道。
直到何清吃痛地嗯了一声,抬头小声问他怎么了。
吴琛看下来,他身旁的何清像只漂亮的小鹿,眼里有一汪清澈的明泉,只应该永远在洒满阳光的草地上无忧无虑。
这一刻,吴琛虔诚地祈祷,何清永远不会被推进冰凉的手术室,而他们也永远不要在这间家属室等候对方。
他知道何清这几天都没热吻的心情,于是温柔地亲了亲他的发顶,轻声说没事。
手术很成功,爷爷没在医院休养几天,就让何清帮他定了回程的机票。
临行前一晚,爷爷掌厨,两人打下手,做了一桌子菜。吃完饭,爷爷以茶代酒,拿了两个小酒杯,把何清打发去洗碗。
吴琛正襟危坐,等待发落。见爷爷迟迟不开口,他便轻咳一声,主动打破沉默:“下次您多住几天,带您去周围逛逛。”
爷爷抿了口茶,挥挥手,“还是住不惯。”
吴琛并不是健谈的人,拿着杯子,静待长辈开口。
半晌,爷爷像是终于打好腹稿,清了清嗓子,郑重道:“小吴,你是个有孝心的孩子。这么长时间,辛苦你了。“
吴琛帮他把茶倒满,垂眸,“我父母走得早,他们在的时候,我也只会气他们,连孝顺他们的机会也没有。”
爷爷看了他一会儿,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父母一定一直把你视为他们的骄傲。”
吴琛笑了笑,淡道:“但愿吧。”
“你是个好孩子。”爷爷叹了口气,把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人好,脾气好,相貌好,工作也好。”
吴琛被夸得不自在:“爷爷……”
“家里隔音也好。”
空气仿佛是凝固了,很长的时间,只剩下厨房里洗碗的水声。
吴琛面无异色,耳廓烫热,几度想开口,都说不出话。
心照不宣的沉默里,爷爷抬手,帮他把杯子斟满。
“清清年纪小,有什么倔的地方,别惯着他。”
吴琛口干舌燥起来,有种一直在人家眼皮子下偷白菜的感觉。他捏着茶杯,舔了下嘴唇,“何清很好。”
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