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厉白了他一眼,快步走出房门,他怎能不在意,屠牧跟着他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呢,而且被屠牧这样看着,他后背都有股寒意,怎么着都不自在。
这个时间正是千峰门早课快要开始的时候,千峰门弟子已经相继起床,一波波恭敬地从祁厉身边经过吗,与他问好叫师尊。
之前因为祁厉修为全失闭关,早课都是赵寻仙在上,但毕竟赵寻仙修为有限,还是对弟子们有影响的,所以如今祁厉恢复正常,赵寻仙便软磨硬泡让祁厉来上,今日便是早课的第一天。
高阶弟子修行已经到了一定阶段,早课是不必再上了的,但高阶弟子们听说早课是掌门亲自来上,全都也要去上早课。赵寻仙拧不过他们,便全都许了。
千峰门会场可以容纳几万人,此时塞得满满当当,乌压压望去全是人。
祁厉如约到早课地点,看到眼前的景象亦是吃惊,据他的记忆,赵寻仙上早课时,人数好像没有这么多,他一直都认真千峰门只有那些弟子,原来竟这么多的吗?
祁厉位于正中间,坐于圆台上,讲解赵寻仙早已准备好的早课内容,开始的铃声响起,整个会场就只剩下他一人的声音,借由法术传遍全场。
屠牧并没有跟他一同坐于圆台上,而是在会场最外侧,背靠着树,就这样看着他。
祁厉一席玄衣,袖口领口绣以金丝,在早上优带着露水的空气中闪闪发光,映着他如玉般温润的脸,屠牧的脑中闪过一个词——如金如玉。
尽管祁厉做过很多让他恨之入骨,甚至是让他要将祁厉挫骨扬灰、杀之而后快的事情,但他不得不承认,祁厉的长相是谁也比不了的,再华丽的辞藻都无法概括他容颜的万分之一。
也正是这份容颜让他从一开始就沦陷了,即便是破绽重重,被祁厉骗了一次又一次,他仍然不长记性,永远有下一次。
从六岁他看着这张脸长到二十几岁,从开始的敬畏仰慕,到十几岁的懵懂亵渎,再到二十几岁的沉溺,除了祁厉,再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所以被祁厉推下断魂崖后,他才会如此的消沉堕落,后来之所以会对小一温柔以待,也是因为在小一身上捕捉到了祁厉的影子。
身处绝望中时,他是从小一身上汲取自己想要的、祁厉才能给他的爱意,才活了下来,而小一却因为他死了,他自责,他痛苦,他欠小一的太多,所以才会如此执着。
如果非要说他对小一有什么愧疚之外的感情的话,那也只是从祁厉身上移情过去的那懵懂的感情。
从万魔窟低爬上去之后,理智告诉他要恨祁厉,可内心的情感汹涌蓬勃无法压制。
恨与爱意交织,逐渐变形,在他内心发酵长大,成长为连他自己都压制不过的意识,直到与祁厉双修,他压抑的情感得以释放,那已然变形的爱意才逐渐消逝。
……
日光上移,时间缓缓流逝,一个时辰的早课转瞬即过,听到提示声祁厉便收了玉简:“今日的早课结束,各弟子回去修炼。”上个早课竟然这么累,真是辛苦赵寻仙坚持了这么久。
听到祁厉这句话弟子们皆露出失望的表情,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他们听得正入神呢,甚至还想再听一节,不过看掌门掐点停讲的时间,比他们以前掐点结束早课都要准时,可见是一句话都不愿多讲了,于是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很快整个会场又变得空荡荡,在会场边上的屠牧变得格外地瞩目,他还是那样看着祁厉,目光中带着探究,好像并未察觉到早课已经结束。
祁厉也终于有时间望向他,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屠牧察觉到他的目光,轻笑间一个闪身落到他的身旁,酸酸地说了一句:“师尊可真是招徒弟们喜欢啊。”
“啊?”祁厉被他没头没尾的话说得有些懵。
此时赵寻仙走了过来,打断了二人之间的氛围,他的表情格外激动:“掌门师弟讲得太好了!弟子们个个听得入神!而我讲早课他们都恨不得睡着,骂了一次又一次都不管用,还是掌门师弟有办法,以后的早课都是掌门师弟来讲吧!”
祁厉:“……”早知道他就故意讲得差点了。
屠牧在一旁冷哼,赵寻仙察觉到他的态度,正想教训他,但一想掌门师弟之前说过,管束屠牧的事情由他亲自来,自己不要插手,于是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几日前屠牧叫过师伯,他以为屠牧是改邪归正了,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没想到第二日再遇到屠牧,他竟完全把自己当空气,理也不理,气得他差点又找掌门师弟告状。
唉!他气愤地白了屠牧一眼,希望他好自为之!
察觉到两人之间并不友好的氛围,祁厉连忙从地上坐起来,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今日事务繁忙,赵师兄还是先去处理门内杂事,以后的早课就由我来上,师兄你就不必每次都跟着了。”
早课上就上吧,正好支开赵寻仙,而屠牧又跟着他,这样两人正好少见面或者不见面。
赵寻仙对他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