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阿祯,你做错的事太多了,总有马失前蹄的时候,我和竹清将这件事压下来,只是想给你一个机会,惠国的将来是你的,你本不该如此偏执。”
纪裴的声音低沉诚恳,仿佛有一种奇怪的能力,让人对他说的话深信不疑,谢祯也知道,他这个表哥性子向来严谨,不会凭空胡说,他会这样说,手里就一定握有证据。
谢祯一瞬间说不出话,他走的太急,每一步都急切想要成功,没想到跌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两人对峙着,谁都没有说话,时间缓缓流淌,纪裴似乎是发现熏香有些不妥,倒了一杯茶将香炉浇灭,与此同时,他听到屏风后面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我在这里。”
纪裴忙放下茶盏,冲到屏风后面,看到了衣衫不整的薛矜,他脑袋嗡地一声,眼底立时浮上心疼和歉疚,脱下自己的披风盖在薛矜身上,将他抱起来,“对不起,我来晚了。”
路过谢祯的时候,纪裴停下来看了他一眼,谢祯也看向他,视线最终落在薛矜的身上,谢祯苦笑一声,眼神渐渐变得凌厉,发出一道冰冷的指令,“薛矜,从即日起,你迁出洛州城,永远不可踏入京城半步,否则,我定要薛府全家为你陪葬。”
第63章 道歉
纪裴抱着薛矜一路走出东宫,踏出大门的时候,纪裴用力裹紧了披风,以防怀里的人被风扑到,葫芦牵着马车等在门口,看到二人出来,忙迎上来帮忙。
纪裴冲他扬扬下巴,葫芦会意,掀开马车帘子,纪裴抱着薛矜上了马车。等坐稳后,他才稍稍松手,薛矜的脸从披风里露出来,面上笼罩着一层浓浓的悲伤。
纪裴小心翼翼摸了摸他的脸,心疼问道:“可有受伤?”
薛矜看了他一眼,偏过头去,避开他的手,一言不发,纪裴轻叹一声,看着薛矜的样子,也不敢送他回薛家让家人担心,只能先派了个小厮回去告知薛白一声,之后让葫芦驾着车往镇北侯府走去。
薛矜窝在纪裴怀里,纪裴吩咐葫芦的话他一字不落全听见了,却也没有发表意见,就那样静静待着。
马车缓缓行驶起来,纪裴仍将薛矜抱在怀里,不让他受到一点儿颠簸,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有一点地热,忙从马车上的小桌下面拿出水壶来,喂薛矜喝水。
薛矜身上没有力气,只能就着纪裴的手喝了一小口,不料却呛进了喉咙里,猛地咳嗽起来,将喝进去的一口水尽数咳了出来,纪裴忙不迭拿衣袖替他擦拭,看着怀中之人憔悴哀伤的模样,纪裴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仿佛被放在火上烤。
若他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当初说什么也不会对薛矜说那些残忍的话。
这样想着,手掌就不自觉抚上了薛矜的脸,他的手是拿惯了刀剑的,手心结着一层薄茧,摸在薛矜光滑的脸上,粗粝干燥,带着纪裴温热的体温。
这一次薛矜没有躲,任由他抚摸着,他抬眸看一眼纪裴,眨眼的瞬间,却有一滴清泪从眼角落下,他慌忙转过头去,在披风上蹭掉了。
纪裴吓了一跳,柔声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难受?”
他不问还好,一问,薛矜便觉得心上有无尽的委屈源源不断涌上心头,鼻尖一酸,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往下掉。他不想哭的,尤其是不想现在在纪裴面前哭,可是越这样想,情绪越是收不住,他索性抬起手臂来盖住脸,挣扎着要从纪裴怀里下来。
纪裴怎么能让他离开,用力环住他,低下头来,额头抵在薛矜的额头上,连连道歉,“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薛矜没有说话,就这样哭了一路,不肯让纪裴给他擦眼泪,也不肯让纪裴再碰他,马车在镇北侯府门口停下,薛矜总算止住了眼泪,一双眼睛却红彤彤的,他怕丢人,拿披风将自己遮起来,纪裴摸摸他的头,抱着他下了马车。
纪献夫妇已经得了消息,双双站在门口等他们,见薛矜是被纪裴抱着下来的,吓得脸都白了,纪夫人抢先一步问道:“这是怎么了,竹清受伤了?”
纪裴安抚她,“无事,只是有些累了,回房间休息一下就好,母亲不必担心。”
看到薛矜的脸藏在披风里,纪夫人不禁用眼神询问纪裴,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纪裴也不好回答她,缓缓摇了摇头,抱着薛矜回了自己院子,留下纪献夫妇面面相觑,满心愁绪。
将薛矜放在床上,纪裴又探了一下他的体温,还是低热,想着薛矜身上中的迷香,纪裴怕有什么其他的危害,扬声叫来画梅,让她去请大夫来。
画梅应了一声,还未转身,薛矜终于开了口,“不必了,你去药店抓一副药来就好。”薛矜说着报了几味药材的名字,画梅一一记下,一刻也不敢耽误地出去抓药。
薛矜开了口,纪裴一颗心才算放回肚子里,他坐在床边,低头看着薛矜,问:“除了身上没有力气,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薛矜缓缓摇头,纪裴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场面瞬时安静下来,纪裴看着薛矜红肿的眼睛,心头浮上阵阵心疼,他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