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红霜蛇咬过纪裴之后,却没了之前的活力,就连四喜拿了活蹦乱跳的小白鼠过来,红霜蛇都没抬头看一眼,怏怏地趴在笼子里,吐着蛇信子。
薛矜蹲在地上,拿一根棍戳戳蛇头,红霜蛇竟没露出攻击的姿态来。
四喜苦着脸问:“少爷,它看起来像是要死了。”
薛矜一听,高兴坏了,冲到纪裴面前,抓着他的胳膊摇着,“纪裴纪裴,你听到没有,蛇快死了,我师父说了,红霜蛇死的时候就是你体内的毒全被清出来了,纪裴你快好了!!”
纪裴被他摇的头晕目眩,一团火苗直窜胸口,他忙按住薛矜,难受的很,“别动我。”
“是不是冷?”薛矜一下子不敢动了,伸手去摸纪裴的脸,却和之前两次都不一样,不是冰凉的触感,而是滚烫的,薛矜大骇,看来这回的蛇毒是热毒了。
“你快躺下,快躺下。”薛矜扶他躺下,扬声唤了画梅和柳芽备下冰块和蒲扇,又准备了好几盆凉水,打shi了毛巾,敷在纪裴的额头替他降温。
热毒来的凶猛,纪裴觉得自己宛如被架在火上烤一半,无数团火球在他体内翻滚,钻进血ye里,骨头里,冰块一靠近他的身体,就冒出一股白气。
偏生他还不像之前一样昏迷,人是清醒的,身上的难受被放大十几倍,越发明显。薛矜一面给他换擦汗的毛巾,一面心疼地说:“你要不睡一会吧,睡着就不难受了。”
纪裴咬着牙,“……睡不着,我没事。”
“你就别嘴硬了,你说这要还是寒毒,我倒可以替你暖一暖,这热毒该怎么办,只能硬抗了,你要是实在扛不住了就告诉我,我把你打晕。”薛矜用毛巾包了冰块,贴在他的脸上。
体内太热,冰块又太凉,贴在一起更是不舒服,纪裴伸手拿下冰块,靠着超强的意志力克制着体内的痛苦,可是越克制,被火炙烤的痛苦就越清晰,他瞧一眼忙碌的薛矜,哑着声音道:“你陪我说说话吧,转移一下注意力。”
“好啊,你想说什么?”薛矜坐在床边,看着备受折磨的纪裴,眼底的心疼毫不遮掩。
这份心疼也被纪裴实实在在看在了眼里,他眯着眼睛,眼中的神情因为热毒的缘故也变得有些炙热,“你刚来的时候我问过你,为何要到侯府来照顾我一个将死之人,当时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现在我想再问一次,薛矜,你因何而来?”
薛矜被他看得心虚,下意识移开视线,走到一旁替他浸shi帕子,低着头道:“这个问题重要吗?”
“重要与否,全在个人。”纪裴身上的火滚过一阵又一阵,看着烛火下薛矜的身影,背对着他,烛火的光照在他身上,静谧又温暖,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纪裴缓缓开口,“或者,我换个问题,你家里的书架上,为何会有我的半只箭矢?”
薛矜听到这个问题,猛地转过身来,手中的帕子也忘了拧干,滴滴答答往下滴着水,打shi了他的衣袍,薛矜惊道:“你怎么知道?!”
“上次陪你一起回家,去你房间叫你起床的时候不小心看到的。”
薛矜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手忙脚乱拧干了手中的帕子,也不敢走近纪裴,看一眼自己被打shi的衣袍,顾左右而言他,“我衣裳shi了,我去换,让画梅进来服侍你。”
“竹清。”薛矜刚要走,纪裴突然开口唤他,这是薛矜的小字,纪裴从没有叫过这个小字,薛矜当即怔住。
这个小字是他大哥给他取的,希望他像翠竹一样坚韧清雅,薛矜总觉得这个字不配他的性子,从来也没觉得好听,可是此时从纪裴口中叫出来,薛矜突然觉得这个名字变得好听了,有一种眷念的亲密感。
他停在屋子中央,迈不动步子,纪裴又道:“竹清,过来。”
鬼使神差的,薛矜走了过去,纪裴拉过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处,那里的温度烫的吓人,薛矜的手刚一碰上,就像是被烧着般往回缩,却被纪裴牢牢按住,“那天醒来,你趴在我身上,就是这个温度。”
“胡说,我又没有中毒,怎么会烫成这样。”薛矜耳根不由得红起来,手心贴在纪裴的胸口,还能感觉到他强有力的心跳。
“竹清,你是不是喜欢我?”纪裴问。
薛矜忙要缩回手,不小心撞上纪裴的视线,灼热滚烫,直击薛矜的内心深处,薛矜觉得自己也快要烧起来了,他支吾半天,心想都到了这一步了,索性心一横,仰着脖子道:“是啊我就是喜欢你,喜欢你才来照顾你,喜欢你才藏着你的箭,我做的事儿多了,还有好多你不知道的呢,怎么着,是不是吓死了?”
薛矜破罐子破摔,一口气说了一串,停下来后才敢去看纪裴的表情。
纪裴听得震住了,却又仿佛意料之中,他眼神灼灼,透着平时没有的情绪,薛矜看着奇怪,刚要继续开口,纪裴突然用力一拉,将薛矜拉到自己身上,吻住了他的唇。
第25章 眼泪
这突如其来的一吻把薛矜当场吓成了个木头。
他直愣愣瞪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