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首领心痛如刀绞, 却也只能勉强同温慎之露出微笑, 道:“殿下放心,属下很喜欢的。”
延景明十分满意。
他挽着温慎之,让暗卫首领在前领路,一路硬生生将温慎之拽到了秦卫征禁足的屋外,还特意按着温慎之的手令温慎之亲自敲了门,而后方才开口, 道:“右蟋蟀, 殿下来看泥了。”
屋内一阵仓促响动,像是有人匆匆起身, 赶忙穿衣, 片刻之后,秦卫征一把拉开房门, 又觉得自己的举止似乎过于激动, 着实不符合理发,只好惊慌退后数步行礼, 道:“属下——”
延景明从兜兜里掏出一把瓜子,递给秦卫征, 道:“免啦免啦,泥吃瓜子吗?”
秦卫征一怔:“……”
温慎之微微蹙眉,道:“太子妃的好意,接了就好。”
秦卫征这才伸手接过,心中局促不安,退到一旁,等温慎之与延景明进了屋,暗卫首领在后关上房门,他方垂首随温慎之走到屋中,却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话才好。
延景明搬了把椅子坐好,而后认真观察秦卫征而今的模样。
秦卫征衣衫齐整,只不过头发略有散乱,看来是在床上躺了许久,听见外头有人敲门才匆匆起身的,整理好了衣服,却忘了自己的头发。
对一贯一丝不苟的秦卫征而言,这幅失礼模样着实罕见,延景明觉得有趣,忍不住开口问:“右蟋蟀,泥第一次放这么长的假吧。”
秦卫征回答:“……是。”
自他来了太子东宫,便几乎没有一日歇息,连年节也不得归家,此番被罚禁足,的确是他这么多年来的头一回休息。
可他虽然禁足不去上值,心中可没有半点休息的痛快,他每日胡思乱想,担心殿下要将他软禁一辈子,却又觉得他犯下如此罪过,殿下若只软禁他一辈子,未免也太过于便宜他了。
这几日来,温慎之越是不理他,不让人来讯问他,他便越发担忧,到了今日,他已有些自暴自弃,连起身都已懒了,在床上躺了一日,脑子混沌不堪,谁想入夜之后,殿下竟会亲自来此处见他。
延景明可懒得理会他们两人的伤春悲秋微妙情绪,他巴不得立即开口,转头去问暗卫首领的,道:“猪老大,事情都已经查清楚了吧?”
暗卫首领极力忽视延景明对他的称谓,道:“回太子妃,已经全部查明了。”
延景明又问:“那右蟋蟀还废不废对殿下不利哇?”
暗卫首领一顿,道:“这……属下不敢妄言。”
他只能做好自己职责分内的工作,尽力为温慎之排除风险,减少温慎之遇害的可能,至于秦卫征心中究竟怎么想,是否仍在对他们说谎,说实话,他是不可能真的彻底摸清楚的。
只不过他想,他们已经发现了秦卫征有此前科,那接下来他必然会亲自盯着秦卫征,以他多年来盯人的经验,就算秦卫征另有异心,他也不信秦卫征能在他的眼皮底下再耍心机。
只不过这话他不能说出口,他可不敢对这种事打包票,否则将来有个什么意外都得算是他的问题,至少在口头上,他得谨慎一些。
只是他一谨慎,延景明就忍不住皱眉,一面忍不住嘟囔,道:“泥自己的工作,泥都弄不清楚。”
暗卫首领:“……”
暗卫首领只好重新开口,将自己方才所想的顾虑告诉他们。
“据属下彻查,秦右卫率所说的应当都是实话。”暗卫首领道,“若殿下想放了他,也并无大碍,属下令人盯着他便是。”
延景明对他的回答很是满意,转头看向温慎之,问:“既然不废,那就把人放了吧?”
温慎之:“……”
温慎之并不回答,似乎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延景明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他那该死的臭毛病又犯了,延景明不由挑眉,看向秦卫征,想要让秦卫征自己同温慎之求一求情,可在死板这件事上,秦卫征同温慎之相比还要更胜一筹,他一言不发,被延景明的目光盯得急了,也只是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道:“不行。”
延景明:“……”
延景明简直要气死了。
温慎之听秦卫征如此说,不由稍稍一怔,而后跟着开口,语调之中略有缓和愧意,似乎是想同秦卫征和好,道:“孤——”
延景明气呼呼一拍桌,大声喊道:“咕呱什么咕呱,快放!”
温慎之:“……”
秦卫征:“……”
暗卫首领:“……”
延景明又一拍桌:“还不快放!”
温慎之猛然回神,立即顺着他的话道:“放放放。”
暗卫首领也咳嗽一声,道:“属下立即去传令。”
秦卫征恍惚回神,左右一看,将目光从温慎之和延景明面上晃过,一时声哽,道:“殿下大恩——”
延景明干脆打断他:“谢什么谢!不要废话啦!泥要是再哭了丢不丢人啊!”
秦卫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