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心里清楚, 这几日来的唯一变故,就是那日他们去见姚太医时,姚太医同他们所说的那件事。
这些年来,温慎之并非是生了怪病,而是被人下了毒。
此事他们只告诉了秦卫征,让秦卫征令人去调查,因而随行的亲卫之中,或许也有人知道这件事,至于那些暗卫,温慎之并不知道暗卫会躲藏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暗卫有没有可能听到他们的对话,可在此番出行之前,他并未同这些暗卫有联系,在东宫下毒的,应当只有可能是他身边的亲近之人。
刺客与下毒之人有关系,那也就是说,给刺客通风报信的,应当是太子亲卫中的某一个人。
太子亲卫均是当年Jing挑细选进入东宫的,其中还有不少是朝中权贵的子嗣,亲卫中的每一个人温慎之都认识,多年相处,他不相信这些人会背叛他,可一切合理推测都指向了那几人,哪怕他不愿相信,也该想办法试探出那个人究竟是谁。
延景明看着温慎之神色,不知该如何安慰温慎之,也想不出怎么样才能帮助温慎之,过了好一会儿,也只是憋出一句干巴巴的话,道:“说不定……素有什吗隐情呢。”
温慎之叹了口气。
他想,若他的猜测没有错,那他身边亲卫这名潜藏的这个人,应当并不会有机会去同那些刺客好好联系。
反正如今已没有更好的办法,那他完全可以照着自己的想法来试一试。
若是失败了,于他而言,并无损失,而若是成功了,也许就能将这个藏于暗处的人揪出来。
既然百利而无一害,那他为什么不去试一试。
温慎之走到延景明身边坐下,侧首同延景明说:“有一件事……”
延景明立即拍着胸脯答应,道:“都交给窝吧!”
他答应得那么快,温慎之稍稍一怔,不由失笑,倒也跟着延景明一道点了点头,又问:“你的演技如何?”
延景明一呆,立马从床上蹿了过来,握紧了温慎之的胳膊,激动不已道:“窝超棒哒!”
温慎之:“……”
不知为何,听延景明如此说,温慎之莫名就有些不祥的预感。
延景明极力自我推荐:“窝母妃都夸过窝!从小到大,窝偷次从来没让母妃发现过!”
温慎之:“呃……”
延景明:“窝阿兄比我差多了!窝还可以和卡米配合演出!”
温慎之:“……我就是随便问一问,你不要太在意。”
延景明:“……”
延景明松开手,退后一些,满面严肃,蹙紧双眉,紧紧盯着温慎之,问:“泥素不素瞧不起窝。”
温慎之:“……”
温慎之果真再一次失去了原则。
“好。”温慎之说,“那就你来试一试吧。”
……
第二日清晨天色方亮,众人便已打算动身前往州府。
温慎之忧心忡忡,显是担心再遇刺杀,延景明也很是担忧,自起身之后便几乎同温慎之寸步不离,生怕一不注意,便会有刺客从暗处冒出来。
好在一日平安,那些刺客似乎是觉得昨日刺杀失败,太子身边的防卫必然会更为严密,他们不敢在今日继续刺杀,而接连几日安宁,此事好像也就这么过去了。
没有人再去过问那些刺客,温慎之好像也忘了这件事,至多只有暗卫首领锲而不舍,每日去找那些刺客谈话,反正他没什么事干,夹着板凳揣着瓜子就能在刺客面前坐上一整天。
可他好像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没几天那些刺客也被来此接应的暗卫带走了,刺客首领失去了自己的乐趣,事情也就此翻篇,一路临到州府附近,再有一日路程便可抵达,众人终于放了心,一路沉闷紧张的气氛也终于活络了起来。
延景明为了庆贺州府近在眼前,特意在客栈内置办了一大桌好吃的,同暗卫与亲卫们分享,本是其乐融融之景,可宴席到了一半,拿来送菜的店伙计忽而自托盘下掏出了一把匕首,直直朝温慎之刺来。
这变故虽有些突然,可满座暗卫与太子亲卫,本不至于出事,只是今日延景明弄了这么一大桌酒宴,众人大多都喝了些酒,反应略有不及,那一时间,仅有暗卫首领、延景明与秦卫征做出了反应。
延景明跑去同暗卫们学习中原的牌九了,他离得太远,匆忙之间根本难以赶到温慎之身边,暗卫首领反应倒是及时,可未曾来得及出手,屋梁上又跃下几名刺客,将他阻拦在外。
秦卫征惊慌失措,那刺客的刀刃已在眼前,而他的配剑却解下放在桌案的另一侧,他没有更多的时间反应,几乎毫不犹豫便伸手去挡那剑刃,一手扯着温慎之退后,像是不顾性命安危,也要以身躯将那刺客挡下。
温慎之稍稍一怔,未及回神,那剑刃已到,却只来得及在秦卫征手上划出一道血痕,延景明已拽着那刺客一把将人摁倒在地。
他用的力道不小,那刺客好像一下便被砸晕了过去,暗卫也将其余几个刺客收拾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