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记忆中一般无二,时间从未在他身上留下疤痕。
这里人人都以为他是个傻子,没有人对他心存戒备。
易欢的眼睛像毒蛇的钩子,如实质缠在温姝的脖颈上,睡梦中的温姝不安地蹙起了眉头。
易欢不敢闹出来太大的动静,待天亮温姝醒来的时候只看到了身边有些发皱的床单。
温姝近些日子总觉得身子疲乏,沾枕即眠。
他以为是服用药剂的缘故。
他心情不好,白日里越发使唤易欢的紧,这傻子斯斯艾艾地跟前跟后,由着他把热烫的茶水泼在脸上。这一日温姝上轿入朝的时候,易欢依旧和尾巴一样跟在身后,就看到温姝脚步一顿,忽然道,”傻子,你过来。“
易欢连忙跑过去,听到温姝冷漠地吩咐,“傻子,把腰弯下来。”
易欢不解地抬头,看到温姝笑了声,“弯下来,我要上轿。”
易欢垂着头,没有人看到这个傻子眼中的腥气越来越重。
他到底弯下了腰,像狗一样跪在了温姝的面前躬起了背。
易欢感觉到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背脊上,接着另外一只脚也踩了上来。
踩在他背上的分量却轻飘飘的,也不觉得重。
隔着鞋底和他身上的衣服布料,易欢甚至魔怔似的能感觉到那只足尖柔软的温度。
当年秋狩时候的那个雨夜,他的手曾经握住这只脚踝将雪白的皮肤揉捏出乌云般的青黑色,耳畔彼时还有温姝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易欢舔了舔唇,垂下了睫毛。
易欢抬起脸,露出一个痴傻的笑容。
待那顶轿子吱呀吱呀地走远后徒然收敛住了神色,手抚摸着后背被温姝踩过的地方,面容古井无波。
这个世上除了易欢自己,没有人知道曾经的易欢回来了。
他蛰伏在自己的仇人身边怀着肮脏的心思在暗中窥探觊觎,像一条掩盖了斑斓色彩的毒蛇。
而这条毒蛇的背上被烙上了一个奴印。
温姝吩咐下去,自然有下人忙不迭地替他办到。
这个傻子成了废棋,也不受易家重视,收了委屈估计也不会倾诉,更何况温姝如今的地位非比寻常,温家的奴才们下起手来绝不手软。
易欢被人们押到了温家的暗牢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被按住手脚如同待宰的羔羊,烧红的烙铁刻着奴隶的字样,还没有沾到rou便能看到滚烫的热气和听到嘶啦嘶啦的声音。
易欢扭头却被扇了一巴掌,半边面高高肿起来,那烙铁直直烫在了光滑的背脊上,易欢发出了痛苦的嚎叫声,五指在冰冷的砖上抠出了血,耳边听到了一句感叹声,”这易家二公子当年也是风云一时的人物啊。”
易欢赤红着眸子,痛的几乎晕厥,被人盖了一块破布,抬到了柴房里,由着伤口溃烂发脓,像一具腐烂腥臭无人问津的尸体。
昏昏沉沉的时候他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走马章台的快活日子,梦到了满楼红袖招的风流场景,唯独没有梦到温姝。
温姝把他的生活变成了一场噩梦。
他已经迫不及待把温姝拖进他的噩梦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温姝对于易欢的愤恨与痛苦并不放在心上。
是易欢咎由自取,若没有当初那一遭,他今日又怎么会这般对待易欢。
易欢养了三五日的伤,便又像狗一样被拎出来奴役。
温姝身体越来越劳累,近些日子总是十分困顿。
到了晚上便轻轻闭上了眼睛。
而他的房间一到夜半的时候便有人进来。
即便用了些手段,易欢依旧不敢过多地做些什么,他怕温姝醒来。
每晚他只是盯着温姝的脸悄无声息地窥视。
今夜与往日也没什么不同。
而就在他手重新落在温姝的脸上时候,脖颈上忽然横梗了一柄剑。
易欢被那片冰冷激的不能动弹,只能看到墙壁上一道高大瘦削的影子。
“你在做什么?”
是他从未听过的男声。
易欢站了起来回头,见对面立着一黑衣蒙面之人,肩宽腰细,轮廓清晰,手中的兵器亦是上等,瞧着那双漆黑布面下的眼睛却又似乎哪里见到过。
易欢想不出来。
“你猜我在做什么?阁下这梁上君子倒是做的爽快。”
黑衣青年冷笑一声,“易家的傻子原来没傻,可真是苍天无眼。”
易欢神色猛地Yin霾一片,”你是何人?“
黑衣青年摇头,“你还不配知道我是什么人。”
明亮的剑鞘重重落下,易欢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便被砸倒在地,昏昏沉沉的黑夜覆盖上来的时候易欢最后一眼看到那黑衣青年碾碎了他偷换上来的香。
黑衣青年走到床帐边,他的脚下是一个晕倒的男人,还有一地碾碎的青灰。
迷迭香这种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