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痴嗔,都是烦恼事。
齐诏拢好狐裘,盖住怀里蜷成一团的人,临走时顿了脚步,轻飘飘瞥过去。
“督公是聪明人,也该明白,有些人……不是你能肖想的。”
这字里行间,全然压着隐约散出的怒意。
温寒晃了晃玉盏,嗤笑一声,刚要解释,却又忍不住生了几分恶劣的玩味心思。
他挑了挑眉,不紧不慢的开口:“嗯……那有些人肖想谁,也不是先生能控制的。”
能给慕容笙那个麻烦Jing添些麻烦,也是好的。
他可是亲眼瞧见齐诏扛着人,一身戾气离开东厂的。
第130章 我心慕殿下
喝多的慕容笙有些磨人。
冬日深寒,他脸色酡红,热的探出胳膊,挠了挠脖子。
顺便一把抱住齐诏,环过齐诏脖颈,整个人往他怀里一钻,在齐诏将他丢在马车里的间隙,勾住他,将人重新拉回来。
齐诏偏头,轻轻咳着,蹙了蹙眉,抬手掰开这家伙爪子。
不得不说,慕容笙与那个宦人……走的也太近了些。
他亲近那个宦人的模样,当真是叫人眼热。
齐诏一旦思及慕容笙醉醺醺的冲温寒笑到毫无芥蒂的模样,胸腔里就忍不住翻涌着血气。
当真是……头痛。
掰开慕容笙的手,齐诏在一旁坐下,捂着胸口轻喘,任凭慕容笙在一旁四仰八叉的翻来覆去。
鲛人骨磨粉入药,被带回来,陆兴合接手,继续拖着他这副身子。
延长能够存续于在这个世上的命数。
可是这个孩子……他又要拿他怎么办呢?
齐诏动了动嘴唇,眼底突然泻出极致浓厚的悲凉来。
他能活过乾帝,又如何呢?这孩子坐上那个位子,依旧是危机四伏,自己不在,又有谁能护他坐的稳呢!
是长长久久的坐稳。
若是收服温寒,那倒是可以多一层保障,可齐诏就是觉得慕容笙冲他笑的刺眼,仿佛不是什么收服他,而是……真正的欢喜与他在一处。
温寒虽是个宦人,但能耐手段超乎常人,行走宫闱多年却深得乾帝信任,实在不简单。
齐诏盯着半迷糊的慕容笙,眼底几乎喷出火来。
要他怎么办呢?
男人气势太过于迫人,连醉着的慕容笙都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瑟瑟摸着身边,闭着眼睛抱住齐诏。
“唔?师兄?”
他小睡了一阵,醉意散了些,但脑子仍旧不大清醒,还以为是在东厂,顺嘴便叫。
岂料齐诏一听,肺都要气炸了。
师兄?叫着师兄还上手抱?他对温寒也是这个样子的吗?
齐诏觉得自己简直不敢想。
他捏着慕容笙的腮帮子,用了些力气,听他“哎呦哎呦”的叫唤起来,方才面无表情的道:“殿下可看清楚我是谁了?”
慕容笙懵了懵,瞪了片刻,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喃喃来了一句:“先生……”
齐诏这才松手,慕容笙一下子歪在车沿上,捂着磕痛的脑门,眼泪汪汪。
“与温寒饮什么酒?为何不来找我?”
慕容笙闻言,瘪了瘪嘴,委屈巴巴:“是你说过,回京都要保持距离,不能让旁人知晓的。”
多年前他心慕齐诏的事阖宫上下无人不知,但如今想来,众人也不过觉得少年心事,没人再提。
毕竟在这个世上,男人娶男人并不是稀罕事,但想要争权夺位的男人,娶的正妃必定不会是男人。
传宗接代在天家人这里,还是非常重要的。
闻言,齐诏嘴角抽了几下,默了默,盯着这个混家伙。
“我后悔了,可以吗?”
慕容笙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这……这是什么情况?齐诏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不像是从前的齐诏。
他有点昏沉。
齐诏却没有就此放过他,反倒捏着他的下颌,一步步逼近,Jing致的脸孔俯压下来,近到几乎与慕容笙鼻尖相触。
“先……先生。”
他眨了眨眼,相当懵圈。
本就不烈的酒现下更是醒了大半。
这……这人到底是怎么了?病的又重了?还是……哪里抽了筋,开始不对劲?
“我心慕殿下。”
齐诏半眯着眼,眸底翻滚着无尽的暗色,宛若风雨欲来,浮浮沉沉,说出的话却是字字句句,锐气逼人。
“就算最后不能陪在殿下身边,至少如今在我活着的时候,请殿下……离其他男人远一点。”
慕容笙惊的瞪圆眼睛,脑中混沌一片,压根没法自己动作,反倒下意识顺着齐诏的话开口:“啊……可是师兄不是男人啊!”
齐诏:“……”
慕容笙拍拍脑袋,瞧着这人愈发Yin沉的脸色,赶紧讨好的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