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鸟扑棱棱飞过来,站在慕容笙肩头,歪着脑袋看看它们,又看看慕容笙。
慕容笙摸了摸它的脑袋,以示亲昵。
他终于知道齐诏为何非要他带这灵鸟的缘故了。
可以救命。
这几乎是一人一鸟之间从未有过的亲密和谐,灵鸟有点兴奋,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又一声接着一声的叫起来。
它的声音与萧声混在一处,尖锐刺耳,一时间很难分辨的清楚谁是谁的。
尸人们动作迟疑,开始向没头苍蝇一样,在自己的队伍里来回乱撞。
慕容笙冷笑一声,扬起下颌,语气嘲讽,“怎么……不敢露脸?还是怕你亲爱的弟弟接受不了这副光景?”
对方猛的一顿,仿佛有些气愤一样的放下萧,不Yin不阳的开口。
“七皇子还真是胆大,敢来这种地方,也不怕有去无回。”
似乎是身在自己的地盘中,对方相当有恃无恐,“不要觉得自己戴着古襄的国玉就什么都不放在眼里,这些东西………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尖细的女音染着几分疯狂的笑,“跟清河那个贱人一样……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提及老友,慕容笙皱了皱眉,收了剑,慢条斯理的望着身边那些围拢成一圈,但却停滞在一定距离上,没有靠近的尸人,面孔冷肃,“苗域秘术被你如此滥用,即便不怕遭到反噬,难不成还不怕苗域人的追查过来,寻你算账?”
空气中弥散着一股子腐rou的味道,腥臭糜烂,令人恶寒,灵鸟却显得非常兴奋,在慕容笙肩头蹦蹦跳跳着,时不时叫唤两声。
但它到底没冲上去觅食,仿佛知道慕容笙不喜欢一样,只眼馋又兴奋的在慕容笙肩上踱步。
“别着急,”慕容笙眯了眯眼,偏头瞟过去,面无表情的开口:“待会让你吃个够!”
“算账?”
女人“嗬嗬”冷笑起来,语气讽刺,“你算什么东西?能使唤的动苗域的人来寻我算账?你可知苗域圣会之人皆深居简出,罕少有人见其真面目?”
事情到了这一步,她也没必要遮掩,抬手揭了帽沿,露出一张熟悉的盛妆之颜。
“七皇子,就凭你皇室之后的身份,能有本事使唤动古襄和苗域的人——来寻我算账吗?”
女人嚣张大笑起来,右脸攀满黑色的藤蔓,“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吧!”
她眯了眯眼,以血为祭,撒向半空中,倏尔间,方才还因古玉踌躇不前的尸人们蓦然像打了鸡血一样,蜂拥而上。
慕容笙还未及反应,那些扑过来的尸人就被一股子力道弹开,有人一身白衣,从天而降,落在自己身边。
“苗域圣会的人深居简出?”
来人容色倾绝,艳极惊人,负手而立,宛若闲庭信步一般,略略偏头,遥遥与身后道,“瞧瞧!我就说你们这一帮人,整日里只知道闭关养些没用的玩意儿,被人钻了空子,坏了规矩不说,还出来招摇撞骗,坏苗域的名声!”
身后丛林里,很快跟出来七八个一身苗服装扮的中年人。
“先生莫怪,是我们的失职,此处交给我们处理。”
为首的中年人右手合在左肩,深深躬身,恭恭敬敬的对齐诏道,“请您退后。”
齐诏微微颔首,弯了眉眼,漫不经心的瞟向女人,目光嘲讽,“自食恶果!”
他退后,伸手给慕容笙,“咱们走吧!殿下,顺便放这个小家伙去饱食一顿吧!”
这个档口,慕容笙其实已经彻底傻了。
他望着齐诏,仿佛认识他,又仿佛不认识他,目光又呆又愣,乖顺的伸出去,被牵着往回走,“这……他们真的是那个什么苗域圣会的人吗?”
齐诏怎么会认识这些人?不会是随便找人凑个数吧?这……能有用吗?
仿佛看出来他的心思,齐诏停下来,含着笑望他,语气很轻,“我的母亲,是苗域的前任圣女。”
“所以这些东西,不敢轻易近我的身。”
慕容笙听的瞪大了眼睛,侧头看了看周遭窜逃的尸人,确实……都是避着他们的方向。
“那你……你是苗域人?”
慕容笙惊诧过后,方才算是听明白了。
怪不得这人曾明言自己故里位于西南,苗域偏西,但也跨了部分南面,可不就是……西南嘛!
“是,也不全是。”
齐诏掏出帕子,凑近了些,温柔又仔细的擦拭掉慕容笙发间脸孔染的血渍,微微一笑,瞳孔里旋着慕容笙看不懂的平静。
“我的父亲是古襄人。”
但是他第一回 提及自己身世,却是在这样混乱的境地里,身后尸人成片成片的倒地,容婲在歇斯底里的喊些什么,他已经听不到了。
慕容笙知道,这人算是彻底做完了应下清河的事情,不论用的是怎样手段和方法。
不需要用明面过场那样费劲的东西,所有故去的人啊……就能够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