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两人太过于贴近,近到几乎鼻尖相触的距离,暧昧的气氛倏尔便溢出来,慕容笙一张脸“嗖”的红了,结结巴巴的眨着眼,道:“你……你想干……干嘛……”
他险些觉得下一刻那人就会吻上来。
神思恍惚着,怀里一松,方才买的桂花糕和酥糖被扫荡一空,连带着颊边温凉的气息也不见了。
慕容笙茫然四顾,发现那人只留给他一个风姿绰约的背影。
“哎?先生!”
原来不是要亲他,而是抢糕点啊!
这么一想,慕容笙又忍不住沮丧起来。
“先生等等我!那桂花糕太甜!不能多食的!”
他一晃神,齐诏就没了踪影,因此不得不拔腿就追。
这个人呐——
一直是喜甜,厌苦,畏寒。
待在浮图城的日子,其实没有慕容笙从前想象的那样难熬。
他有清河的亲笔信和贴身信物,让众人心知,这位京都来的皇子,与清河私交甚密。
又或者说,他是清河选定的人。
这样一来,众人心里头即便再不情愿,也多多少少是给些情面的。
他每日里会军营跑一趟,待上两三个时辰,与大家一起演武练习,站在城楼上看远处巍峨的风光,听将士们一字一顿的讲述过往的故事。
午膳的时候,慕容笙一定会跑回大将军府,陪齐诏用膳,那个人最近胃口不佳,尤其是在吃多了桂花糕,狠狠的犯过一次胃疾之后,整个人的食欲瞧着便愈发差了。
傍晚的时候,他常常会拉着齐诏出来散步,在喧闹的晚市上转悠几圈,挤到临时搭起来的台子下头,听当地人说书。
浮图城有几个说书人,但都不是这边的口音,反而听着有些像北地人,这让慕容笙分外忍俊不禁。
果真说书这一项娱乐活动是北地传过来的,最开始始于京都,这总是让人觉得,好像数京都的人最会玩。
“我这段时间经常来听这个故事。”
南境夜里凉,每次傍晚出来,慕容笙都把齐诏裹的严严实实,更甚至夸张的给他取了连帽的披风,把他大半张脸也遮起来。
用慕容笙的话来讲,这样就是避免更多的人觊觎他。
省的再被那些香到叫人打喷嚏的帕子埋了。
齐诏纵容他,就任着他去,开口说话的时候还是被风呛的微咳:“是……咳……天诏城那位佛主的故事吗?”
闻言,慕容笙眼睛一亮,“对呀对呀!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故事在南境一带流传,于古襄、苗疆等地亦是耳熟能详,他可是在这听了好些天呢!
“宋瑾瑜告诉我的。”
齐诏含着笑,一本正经的瞎掰。
这小子有些时候,说聪明也聪明,说傻却也是啥的透顶,这些瞎话都是信手拈来的,倚着这小子的性子,绝不会亲身去探究。
毕竟啊——
他生于西南,长于西南,口口相传的故事,又怎么可能会没听过呢?
“先生你说,那位传说中的佛主,可风华绝代的公子北玥,是真的存在吗?”
“天诏……也是真正存在的吗?”
这个问题,可谓是问的一脸唏嘘和惆怅,显然是陷进了故事里。
齐诏不着痕迹的斜眼瞟过去,嘴角抽了又抽。
即使换了个地方,慕容笙爱看话本子的喜好还真是依旧没变。
这么一遭让齐诏又想起墙头掉下来的那一本。
还收在自己身上呢!
街坊市井里的百姓们为了博人眼球,有些故事写的着实过于夸大了,齐诏一想到那话本子上描绘的诸多叫人脸红心跳的东西,就忍不住细细抽了口气。
嗯……有些污眼睛。
他正走着神,慕容笙又开始扯他,“先生你看……哎?先生在想什么?脸怎么是红的?是不是病了?”
“嗯……咳……”
齐诏偏过头,自欺欺人的拢了拢帽沿,清了清喉咙,“无事,殿下莫要担心。”
天知道他方才在想什么叫人脸红心跳的事情!
这当然是不能说的,他这张老脸还是想要见人的。
好在慕容笙不疑有他,仍旧絮絮的念叨:“真的好感动呀——传闻说那座天诏就是浮图的前身,后来不知道那一年,被风雪埋了,佛主与公子北玥倾全力救出所余下民众,又建新城,这才有了如今的浮图。”
“那两位传说里的神仙呀——也一同携手,去了天界。”
听个说书,慕容笙倒是入戏颇深,被齐诏拽走的时候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眼睛肿的像桃子。
看的齐诏忍不住笑起来。
“殿下。”
他握着慕容笙热乎乎的手掌,极仔细的与他讲明,“你所听的,都是故事,也是传说,都是假的,没有真正存在过,听听就罢了,不需要这般当真的。”
“都是哄小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