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寡言的性子他领教过,清冷至极,可实际上,是最不耐缠的。
他幼时长伴于这人身侧,多方纠缠,时日久了,也会瞧见这人笑起来的模样。
兴许,可以试试?
慕容笙眯了眯眼。
锦樟宫依旧如故,自长兄过世,慕容麟就一直居住于此,读书习字,逐渐长大。
十年呀——
真的可以改变许多事情。
慕容笙离宫的时候,那孩子不过是襁褓中的小不点,如今也长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小萝卜头模样。
“先生!先生!”
晃神的瞬息,就见小少年扑上前来,一脸兴奋的冲齐诏行礼。
“我把先生布置的课业都完成了!”
一张小脸尽是骄傲,闪着明晃晃的期待,明摆着是求夸奖。
慕容笙错愕的去看齐诏。
什……什么情况?齐诏什么会给这孩子授课,还与这孩子这般熟稔?
男人微微弯了弯唇,应了一声,半垂着眼去看那少年,语气温和,“光说完成了不行,我还得检查一二才是。”
小少年乐起来,一溜烟往殿内跑,“先生坐,我去取书!”
才不怕查呢!
慕容笙望着那小孩子的背影,又看了看齐诏,忍不住小小的抽了口气。
“你……你们……”
难不成这些年,齐诏一直在照拂着锦樟宫,还做了慕容麟的授课先生?
男人抬眼,安安静静的望过去,眉眼俊逸,清雅又贵气。
“我是他的授课先生。”
果不其然,这个答案一出,慕容笙顿时了然,“先生经常过来看他?”
那位寡居的大皇子妃据说自大皇子病故之后,就有些Jing神恍惚,整日里吃斋念佛,旁的什么都不过问。
慕容麟能好端端的活到现在,也多亏了底下照顾的人尽心尽力。
男人不说话,慢慢扶着石桌坐下来,断断续续的低咳着。
他气血不足,站的久了,就忍不住有些发晕,方才压制的血气又有些忍不住翻涌起来,他喉结耸动,刚准备把涌上来的腥甜咽下,胸前大xue就被点了一下,一时间忍不住悉数咳了出来。
“咳……咳咳……”
淤血压的久了,有些发黑,慕容笙早有准备,用帕子接了他唇角落下的血渍,眉头逐渐蹙起。
“先生这般身体状况,不该乱跑才是。”
第12章 恩怨纠葛
直到现在,慕容笙也不得不有点相信覆依那丫头的话。
即便不至于活不久了,但这个人的身体状况,委实差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齐诏今日穿了一身白袍,被血色污了,落下几滴血渍。
现下颜色已经有些发暗。
他摆摆手,抬起头来,“无碍。”
但下一瞬,他眼前一花,整个人就被慕容笙打横抱了起来。
体wei的骤然变动让他眼前顿时黑下来,心口受惊般急跳几下,他全然无力挣脱,只疼的弓起身子,“唔”了一声。
背心适时贴上一只温暖的手掌,柔和的内力涌进来,缓解了心口的绞痛感。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
慕容笙紧皱着眉,身上戾气止不住外散,对着跟来的侍从冷下脸来,斥了一句:“还不带路去偏殿?没瞧见先生身子不适吗?”
宫侍急急行礼应下,慌慌张张的带着人往可以休憩的偏殿去。
途中碰到抱着课业跑回来的慕容麟,那小孩子愣了一下,停住脚步,喃喃自语了一句,“先生又生病了吗?”
慕容笙听着,眉头皱的更紧了些。
又生病了?这个男人总是这么病着?
慕容笙没再说什么,大步抱着齐诏跨入殿内。
这人弓着身子,脸色发白,手掌一直抵着心口,眼睛也没什么焦距,明显是尚未缓过来。
他忍不住牵了牵唇角,恶劣的心思突然漫上来,将齐诏放在榻上的时候,在他耳畔停了一瞬。
“先生可要保重身子才是,学生在外这十年流离的旧怨,可是……还没报呢!”
男人顿了顿,漆黑的眼瞳恢复了一点焦距,神色却柔软下来。
他得了慕容笙内力相助,心口舒坦许多,沉默半晌,攒了些力气,似是想说些什么,但一张口,就是剧烈的呕吐。
“咳……呕……”
他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慕容笙,伏在榻前,吐的天昏地暗。
本就没吃什么东西,他吐了些胃ye,混杂着丝丝缕缕的血丝。
猩红到刺眼。
慕容笙这么一望,目光一滞,再多的恶劣心思也生不出来了。
他再讨厌齐诏,也没想过弄死他。
这么多年下来,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磨着牙去骂齐诏,来表达自己恨他恨到咬牙切齿。
本来是尊荣无上的皇子,只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