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小萝卜头们也在渐渐成长,逐渐长成身形修长的少年郎。
慕容笙也开始察觉到自己隐秘的心意。
他拒绝了太后塞过来的通房,偏生三天两头喜欢往齐诏那处跑,一到冬日里,齐诏总是三天两头的病着,纵使授不得课,起不来身,慕容笙也总是去日日去请安探望。
对外只道曰,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可少年心意却是藏不住的,纵使年少时万分讨厌那人,可随着相处日长,慕容笙愈发觉得那人过得万分艰辛。
齐诏身子何止是不好,简直是差的厉害!
他又是个寡薄的性子,寻常衣食起居之事皆不在意,纵的不少奴才生了惫懒之心,即便病着,也不大尽心伺候。
还是慕容笙有一回撞见,替他杖责了七八个奴才,立了规矩,方才恢复秩序。
第05章 他活不久了呀
再后来,就是慕容笙与齐诏结怨的源头。
少年心意何其直白,情窦初开,又是哪儿能掩饰的住的?
一日午后,他抱着好不容易寻到的名画,打算去讨齐诏开心,与齐诏表明心意。
可遇见情形,却是齐诏将他费尽心血寻来的东西掷于地上,言辞冷厉,字字伤人。
“收起你那无用一套,整日里不学无术,溜狗斗鸡,还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当真是放肆!”
男人锦袍玉带,目色威凛,身形清瘦而冷峻,眼瞳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冷冷落在慕容笙身上。
“不过一个无权无势的劣童罢了,也敢起这般心思,你父皇都对我礼遇有加,你又算得了什么?”
慕容笙呆呆望着齐诏,好似第一日认识那人一般。
“先生,我……”
话音未落,便被毫不留情的打断,“出去!从今日起,我不想再见到你。”
那些他费了好多功夫寻来的名家字画,被毫不留情的踩在脚底,沾了灰尘,皱成一团。
慕容笙眼泪都落下来了。
那里头其实还掺着一副他做的画……画的是齐诏。
而那一堆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里,也掺了他雕了好多个夜晚的木雕,那是他在宫外头跟着师傅学了好久,才勉强刻出齐诏的面容。
更甚至,他亲自跑去跟鄢国公家二房长孙套近乎,把鄢国公新得的玉料哄着换了来,给齐诏做了玉冠。
年少时所滋生出的眷念最是纯粹,恨不得把这世上一切最好的东西都给那人,生生掏出自己的一颗真心来奉上,却无奈被人踩于脚底。
慕容笙大醉一场,从此开始变得沉默。
但这样的沉默,也并没有维持多久。
乾帝一道圣旨落下,遣他离京,去离山拜师,修习技艺。
离山与京都相隔五百里地,规矩甚严,离山长老座下弟子遍布天下,从政通商,皆有能人异士。
而掌座之下,只有四个弟子。
慕容笙是第五个。
他想着自己能拜进去,恐也是托了天家威严,这人那般不屑于他的心意,必定在乾帝面前说了些什么,才惹得乾帝将他外放。
自古皇子外放,就意味着彻底失宠。
当然,他慕容笙……落得这般局面,全拜齐诏所赐。
他于离山脚下立过誓,有朝一日,非要……踏上高位,把齐诏踩在脚下。
非要让齐诏瞧瞧,这天下,究竟是谁做的,又是谁做不得。
拉着覆依离开的时候,慕容笙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因而自然没有瞧见那人掩着唇,咳得弯下腰去,殷红的血顺着指缝滑落,瞧着分外触目惊心。
“阿笙阿笙!”
少女被拉着一步一回头,止不住惊呼:“咱们就这样丢下那个大白虎吗?他活不久了,会不会就这么死了呀!师父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们要不要回去……唔——”
慕容笙侧头,被旧事激的心绪紊乱,漫不经心的敲了敲那小丫头的脑门,轻哼一声。
“我觉得你需得再回去跟药长老修习两年,才能再出师。”
惹得少女连连惶恐,“那……那我不说了,不说了!”
第06章 没收了!
近来京都最盛大的事,莫过于七皇子慕容笙归来,一时间宛若石子投湖一般,掀起巨大波澜。
谁都知道,十年前的七皇子是被外放出去的,可以说是彻底远离皇宫的权力中心,绝了登上那个位子的可能性。
但如今,他居然又回来了。
而且是声势浩大的回来。
慕容笙母亲去的早,曾在皇后膝下养过一段时间,后来皇后亦是病故,才被淑妃养着,与三皇子混在一处玩乐。
他的母亲与先皇后是表姐妹,自小感情甚笃,而乾帝与先皇后伉俪情深,自先皇后过世后,再未册立过新的皇后。
因着爱屋及乌的念头,乾帝对皇后所出的大皇子与七皇子慕容笙一贯甚是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