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上还残留着被他抚过的触感,那阳光满溢的笑脸在眼前怎么也挥之不去。
倾斜的雨伞,透shi的T恤,那显而易见的,想让自己开心的心思。
就像是在被他很珍惜地疼着。
就像是在恋爱。
文乐闭了眼,心在胸口里忽悠忽悠,摇摇欲坠。
文乐,你挺敢的。他在心里嘲讽自己。
他是直的,他弯不了。
天生直男,交过那么多女友,怎么可能说弯就弯。
即便是能说弯就弯,为着家人的期待,他也不会弯。
而即便是他能不顾家人的期待,即便是他不管不顾地弯了,之前的教训还不够疼吗?
你也太惯着自己了。
明明知道被这傻直男撩动了心,却拖拉着,贪恋着,沉溺着,不去远离,不去拒绝。
真挺敢的啊。
看来心伤得还是不够狠。
“怎么了?半天不说话。”前边的车又停下了,卢景航侧头看了看文乐,“今天开心么?”
“开心。”文乐笑笑。
“这地儿好玩吧?”
“好玩。”
“我想着你应该喜欢。”
卢景航一边跟着前面的车慢慢挪,一边找话题跟文乐闲聊。
“我第一回来,是我那个发小唐冰撺掇的,他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那个大滑道,非得要来试试,还拉了一帮人,说谁不玩谁不是爷们儿。
结果一到滑道跟前儿,丫第一个怂,死活不敢上,最后被我们生拉硬拽上去玩了一趟,滑的时候那嚷嚷的声儿大的,差点没把我耳膜震穿了。”
“是么。”文乐配合地笑。
确实是有点反常。卢景航趁着刹车的间隙又看了看文乐。
“怎么了乐?怎么觉着你不太高兴?”
“没有。”
这人还是这么敏锐,文乐忙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搪塞。
“没不高兴,就是有点累了。”
“哦,那要不你睡会儿吧。”卢景航伸手把广播关了,“我看这堵的,到家估计还得一个小时。”
“嗯,好。”
现在的文乐确实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卢景航,索性把椅背放低了些,闭上了眼睛。
怎么会不高兴呢。
就是太高兴了。
所以怕了。
大概确实是有点累,文乐闭眼这么待着,竟然还真就睡着了,直到开回小区停了车,卢景航叫他才给他叫醒。
“雨停了吗?”文乐一脸睡懵的样子,茫然地看向车窗外。
“没停,不过小多了。”卢景航解了安全带,但没有熄火,“醒醒盹再下车,下雨风凉,别吹着了。”
“走吧,我醒了。”文乐揉了揉脸,“你赶紧回家洗个热水澡,换换衣服。”
俩人拿了东西撑着伞回了家,一进门,文乐就把卢景航赶到浴室里洗澡去了。
水声响了一会儿又停了,卢景航穿着干净T恤,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
“估计我今天命里带水,感觉一天都泡水里了。”
文乐笑,递给他一个吹风机:“吹吹头发。”
“不吹了,一会儿自己就干了。”
卢景航擦完头发,把浴巾晾去阳台上。
“吹吹吧,今天淋了雨又吹空调,别再感冒了。”文乐说。
“没事儿,没那么娇气。”卢景航呼噜了一把shi脑袋,“吹头发太麻烦了。”
懒死算了。文乐无奈又好笑。
“来,过来。”文乐招呼他。
“嗯?”卢景航回头。
“坐沙发这儿。”文乐把吹风机插上电源,“我给你吹。”
卢景航头发不长不短,发质挺硬,钢丝一样。吹风机开在恒温档,风不烫,柔柔的。
“乐。”
“嗯?”
“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头上吹得舒服,连带着心里也烘得软绵绵的。
文乐没说话,又吹了一会儿,关掉了吹风机,拔掉电源卷起线,才答他。
“好容易养只大猩猩,别给养病了。”
卢景航闷声笑:“我饲养员就是好。”
文乐把吹风机收好,把两人换下来的衣服拢在一处。卢景航的衣服shi透了,他自己的虽然没太shi,也免不了溅了些雨水。
“咱俩衣服一块儿洗了?”文乐打开洗衣机,问道。
“我没问题啊。”卢景航跟着他走到卫生间门口,靠上门框,看文乐把他们俩的衣服泳裤一起塞进洗衣机。
“你还真不嫌弃我。”他说。
“为什么嫌弃你?”文乐挑眉看他,“你不是也没嫌弃我么。”
“那不一样。”卢景航说,“跟你一比,我就觉得自己特糙,只有你嫌弃我,哪儿有我嫌弃你的份儿啊。”
“想那么多。”文乐笑,倒上洗衣ye按了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