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边那个透明的瓶子,松木味的。”
“香薰?”
卢景航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这是一个在糙汉的次元里不存在的东西。
他看向那个Jing致的小瓶子,瓶子晶晶亮亮的,瓶口还插着几支白色的干花。
“艺术家日子过得就是不一样。”
他又耸耸鼻子闻了闻,现在是闻不到香薰了,空气里满满的都是勾人馋虫的炖牛rou味。
“我挺喜欢这个松木香的。”
文乐把土豆洗了,拿削皮刀一下下削皮。
“以前上班累了一天,回去一开门,就算灯黑着,也会有自己喜欢的味道迎上来,就好像这个房子在对你说欢迎回家一样,感觉很放松,很有归属感。”
文乐的话说得虚乎乎比较感性,但卢景航这个糙汉竟然一瞬间也有了点共鸣。
这清新的草木香渗透在他和文乐的一分分相处中,在他每一次迈入这个房子时,这味道就会在他的心里弥漫起与文乐在一起时那种舒适的感觉,和一点点不由自主,难以言说的小愉悦。
气味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卢景航在水槽边不太熟练地洗着油菜,又想起刚才文乐说的「以前上班」。
“你以前是在广告公司做?”卢景航问,“大公司吗?”
“挺大的,深美,知道么?”
“深美?”卢景航手上一停,转头看文乐,很是惊讶,“跟车企Bense合作的那家?”
“你知道?”文乐也有点惊讶,“我以前就是在Bense组的。”
“世界太小了。”卢景航感叹道,“我和朋友合伙干之前就在Bense工作,跟广告部那些人挺熟,成天听他们念叨深美深美的,竟然就是你以前的公司。”
“世界太小了。”
文乐也笑,到卢景航这边水槽里将削好的土豆洗了洗,又放在案板上切块。
“挺好一公司,怎么不做了?”卢景航感叹完,又问道。
文乐低头笑笑,停了一秒才答:“做不下去了呗。”
卢景航闻言,目光在文乐脸上落了一瞬。
糙汉是糙汉,但他听话听音,听得还是很敏锐的。
——离职原因大概并不简单,而且文乐似乎不愿意多提。
“自己做也挺好的,自由,想干就干,想歇就歇。”
卢景航把泡在水里的油菜一片片搓,有意无意地带偏了话题。
“其实我这也是,要真想歇一礼拜不出差,也没有什么的,就像明天去给人处理售后,其实技术去了,我不去也没事,不过就是想把客户围好一点,关系处得密切一点罢了。”
他把洗过菜的水倒了,又过了一遍新水。
“现在这市场各家产品差不多,竞争也很激烈,甚至这些大车厂,产品差上一点,或者性价比没那么高,他们都不是太敏感,订单给谁不给谁,有时候就是看跟谁关系好。”
“怪不得你老得跟人喝酒应酬。”文乐说。
“是啊,我的工作大部分就是东跑西颠去跟人围人情去了。”卢景航把洗好的油菜控控水,放在料理台上。
文乐停下刀,上下打量了卢景航一番。
“好大一朵交际花。”文乐笑道。
卢景航也笑,刚才关于文乐工作的事就这么被抹了过去。
高压锅泄好了压力,锅盖一开,一阵喷香。
“行了,剩下的我来,你去歇着吧。”文乐把卢景航赶出厨房,开始炒起菜来。
周一一到,卢景航又继续当着他的交际花,文乐也继续当他的艺术家。
卢景航这边售后问题解决了,那边又去谈后续订单,这家终于签单了,那家供货又出纰漏,整天脚打后脑勺,忙得不亦乐乎。
而文乐没日没夜地画了半个月,也终于把绘本的画稿完成了。
其实故事是个简单的小故事,页数也并不多,但文乐为了之后能多接到这家出版社的工作,每一页都画得特别用心,画好之后先给卢景航看了,换来一连串夸赞。
“我觉得特好,真的,画得特别Jing细,颜色搭配得也舒服,就那种……特有艺术感,我也说不出来。”
卢景航坐在文乐的电脑椅上一页页翻。
“反正就是好,卢景航评委会给满分。”
文乐撑在他椅子后面笑:“那我把稿子发过去了?”
“发!”卢景航把座位让给文乐,“拿到稿酬请我吃饭啊。”
“没问题。”
12、哄
但文乐的稿酬并没有很快到手,卢景航出差一周回来,看到文乐在一张张修改这些画稿,又出差一周回来,文乐仍是在改,几张画稿已经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
“怎么,他们还不满意么?”卢景航站在文乐椅子后面,看文乐把一处绿色调得艳丽了一些。
“嗯,出版社那边说我画得不够有童趣,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