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贺烬应的是最后那句,他并没有把江泊衍说要送他礼物的事情当真,谁知江泊衍却是真的上了心,一直记着。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贺烬,灰烬的烬。”贺烬总这样向别人介绍自己,然后看他们露出或是不解或是嘲笑的目光。这次也一样,可江泊衍竟然只是说:“哦,有点特别啊。”
后来过年的时候,贺烬意外地收到了两份新年礼物。一份来自江泊衍,一份来自江泊霖。他和江泊霖的交集也是从那时开始的。
江泊霖比他们大了三岁,喜欢叫他“阿烬”,这是跟程雪漫学的,小时候在程雪漫那里,他们分别是阿霖、阿衍,然然,以及——阿烬。后来江泊衍也这样叫他,明明贺烬年纪更大一点。
比起江泊衍,性格温和的江泊霖对贺烬要好得多,他彬彬有礼,不会随便出口伤人。可是贺烬很清楚,江泊霖对谁都是这样,那是他的礼貌与教养。而江泊衍是不同的,他爱憎分明,喜欢和不喜欢都摆在脸上。江泊衍对一个人好,就恨不得把全世界都送给那个人。
他们的交集少的可怜,贺烬只能像个变态一样暗中偷窥江泊衍的生活。江泊衍每次过来都是为了贺然,贺然要什么,江泊衍就给什么。不知从哪一天开始,贺烬开始羡慕贺然,他也想得到江泊衍的喜欢,想要江泊衍的爱,想要江泊衍手里的糖全部属于他。
那是种无法言喻的情绪,是坏的,是糟糕的。他的爱畸形扭曲,见不得光。
尽管是这样,贺烬还是想过把自己的感情告诉江泊衍。可惜的是,他们始终没能成为朋友,关系也越来越远。江泊衍慢慢变回了那个冷漠的路人,在他那充满怀疑的眼神中,贺烬没能开口说出的话,再也没能说出口。
……
房间门突然被撞开,小鱼又跑了进来。一根手指那么宽的门缝被它顶到半开,也许是不适应新环境和新主人,它不安地到处乱窜,一直喵喵地叫。贺烬抱起猫,轻轻安抚着,他很清楚地知道江泊衍还在外面。
过几天他们就要举办婚礼了,虽然江泊衍和贺烬一致说不想太高调,但不办显然不行。他们希望低调一点,婚礼从简,说是只要亲朋好友在场就好,但该请的人一个没少。贺远山和江喆同为商人,自然考虑的是两家联姻后,怎么实现利益最大化。贺烬和江泊衍只能顺从安排。
外面电视机的声音隐隐传过来。一直到了晚饭时间,贺烬才走出去,江泊衍在看球赛,茶几上有半杯水。贺烬放轻脚步去了厨房,默默做了两个人份的饭菜,做好后试着叫江泊衍。
“饭做好了。”
大约过了两分钟,江泊衍关了电视朝这边走过来,这短短的十几秒贺烬心里十分煎熬。
他过来了,该高兴吗?贺烬不知道,等到江泊衍坐到位置上,他才暗中松了口气,可他很快就发现,江泊衍没动筷子。
餐桌上的饭菜都是按照江泊衍的喜好做的。江泊衍自然注意到了,他对贺烬说:“你在讨好我?”
“没有,这都是阿姨买的……”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你。”
贺烬“嗯”了一声,他知道,一直都知道。
可江泊衍曾在夏日烈阳里奔向他,那时风里的薄荷味道与现在没有任何不同,他从此痴迷,喜欢,无法自拔。
彼时爱意随风四起,余威至今难消。
第6章 真假
江泊衍抬起眼皮看了眼贺烬。
很久以前他曾天真地以为贺烬是只红眼睛的小兔子,是个身世可怜的家伙,可后来他发现自己错的一塌糊涂。
第一次见面就敢和自己叫板的人,怎么可能是那么好欺负的。
江泊衍看到的是贺烬和贺然争抢玩具时,把贺然狠狠撞到地上。贺烬是会红着眼睛,可那不是什么软弱的眼神,是凶狠的,他像只随时会扑过来咬人的狼崽子。江泊衍扶起哇哇大哭嚷着要玩具的贺然,然后走向贺烬,他问:“能不能借他玩一会儿?”
贺烬却说:“这是我的东西。”
江泊衍到现在都不知道贺烬紧紧护住的玩具长什么样子,只知道因为那些小玩意儿,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弟至少打了两次架,而他两次都刚好在场。
第一次贺然只是摔在了草坪上,没受什么伤。可第二次,贺然浑身脏兮兮的,像是在地上滚了一圈。小omega白嫩的胳膊上,血迹尤为明显。贺然的胳膊肘和膝盖都破了,他满脸泪水,可怜巴巴的望着江泊衍,一看就是打架打输了。而贺烬看上去是完好的,他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江泊衍和贺然的对立面,决绝地把一个蓝色的小东西扔进泳池。
江泊衍看懂了贺烬的表情——我的东西,扔了都不会给贺然。
人人都同情弱者,江泊衍也不例外。他以前把贺烬当小孩子看,然而事实上,贺烬和他同一年出生,甚至比他还要大几个月。贺然年纪最小。
江泊衍当不了欺负小孩儿的恶人,自然也看不惯贺烬的行为,只觉得自己被欺骗了。贺烬在他面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