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完,许铭上去一拳狠狠落在刺头右脸上,打得刺头往后退了几步。
打完许铭朝地面吐了下口水:“妈的,口真臭。”
刺头旁边三人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对着许铭一拥而上。
贺听连忙冲上去。
六个人打作一团,拳来脚往,面红耳赤。陈琳夕在旁边大喊,叶知明在拉着无用的架。
许铭学过格斗,虽然学业不Jing,但可以应付两个人。这边贺听干趴下一个,正转身,忽见皮裤男握着半个锯齿状的玻璃酒瓶朝他走来。
凸出来的深绿色玻璃刺在空气中散发出冷光。
贺听试图闪躲,身子却被胖子牢牢抱住,难以动弹。
皮裤男高举起酒瓶,重重往他肚子上砸下去……
贺听闭上眼等了几秒,疼痛并没有如约而至。
他睁开眼,混乱中,瞥见一个人影挡在了他身前。
那个人背脊曲起,用力咬着发白的嘴唇,表情痛苦。
是叶知明。
第24章
叶知明背上被玻璃瓶划了两道大伤口,医生说要缝针。
贺听缴费回来,病房门轻掩,透过缝隙能看见叶知明坐在椅子上,微垂着头,白色的衣服上染着深红色的血。
病房里灯光惨白,许铭紧紧握着他的手,表情沉重,不停呢喃:“都怪我……”
叶知明动了一下头,额角的发梢落下来,挡住了视线。许铭抬起食指,轻柔地替他把发梢挪开。
贺听的目光在那缕发梢停留了须臾,心里陡然生出一种奇异的直觉。
许铭这人平常没个正经,爱说sao话,其实骨子里挺正义的。所以从前贺听一直以为他照顾叶知明,是出于朋友的立场,是出于对弱势一方的关照。
现在,贺听突然不这么想了。
他从来没见过许铭看别人的眼神这么……温柔。
不仅仅是温柔,还糅杂着更多东西,比如担忧和关切,那种目不转睛的眼神,像极了对爱人的……凝视。
许多过往的细节在贺听脑海里一一闪过,贺听心中一震,难道许铭这货不是直的?那前不久他说失恋又是怎么回事?
正想着,病房门敞开了些,叶知明看到他,歪头避开了许铭热切的注视,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来了?”
贺听还沉浸在震惊中,站在门口反应了数秒才“嗯”了一声。他推开门走进去,把缴费单递给许铭:“钱交了。”
“嗯。”许铭全部注意力还放在叶知明身上,自始至终都没转过头去看他一眼。
贺听对心中的猜想又确定了几分,犹豫片刻说;“我去趟卫生间。”
出门后,他小心地帮他们把门掩好。
并不是真的想去卫生间,而是不想打扰屋里的两人。
走廊上几个穿着白衣大褂的医生来来回回,贺听随便找了个公共座椅坐下,脑子有些乱。
今天的事,他要负最大责任,千错万错怪他太冲动。一个热血上头,完全没考虑后果。
当时是台球店的几个保安服务员过来,才把他们分开的。皮裤男后来被许铭揍到右手脱臼,这会儿指不定也在哪家医院。
不过按照那伙渣滓的德性,这事估计还没完。
贺听不怕和他们杠上,他最大的顾虑是好学生叶知明。
人家从来不惹事,有大好前程,不该陪他们蹚这趟浑水。
所以这事绝不能再把他扯进来了。
三人从医院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贺听本想邀请叶知明去他家住一阵子养伤,不过许铭先开了口,贺听看了看许铭,又看了眼叶知明,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独自回到家,贺听已经饥肠辘辘,随便吃了点东西,打开手机胡乱刷了一圈,恰好刷到庄高阳发在朋友圈的周日乐队演出信息。
行吧,原来姜信冬没骗他,周日真有表演。
想到这,他不争气地点开了微信里的约翰列侬头像。
姜信冬的朋友圈还是始终如一的干净,上次更新是两个月前,发了一张胡豆的照片。
贺听无法从这样不显不露的朋友圈中得到任何关于他近期生活的信息。
点开对话框,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昨天,姜信冬说周日不能来上课了,贺听说好。
单恋这破玩意儿就是意志的最大天敌,情绪总是反反复复,可能早上才下决心再也不见,晚上就没脸没皮地主动贴上去了。
距离两人上次相见已经过去了九天,贺听已经尝到了见不着人的痛苦。
思念就像不倒翁,每扑倒一次它又很快冒出头来,生生不息,不断吞噬掉他的理智。
他很想和姜信冬随便说点什么,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你好,都会让他舒服许多。于是犹犹豫豫在对话框里打了几句话,最后又一字字全部删掉。
网络给了人一种假象,好像不管离得多远的人,只要动一动手指,隔着屏幕都可以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