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
孟阳:“……”
时隔近半个月,时轻重新提及高恙的名字,舌尖竟然隐隐发涩。
离婚冷静期就是为了折磨人而生的,斩立决改凌迟,把短痛改成了长痛,刺痛改成了钝痛,本质上都是痛。
“这么洋气吗轻儿,玩替身?”孟阳忽然被时轻打开了思路,他觉得他也可以在这条路上垂死挣扎一下。
“什么替身?”时轻并不觉得台上的少年跟高恙像,他只是从这个少年的歌声里找到了一点曲谱上沉寂多年的影子。
“就爱情替身啊。”孟阳说,“你跟高恙撞了号,肯定是没有未来了,但是你又放不下他,所以找个跟他差不多的人凑合一下?”
“凑合你个脑袋!我是想签他。”时轻观察了半个月,就是在衡量这个少年能不能唱高恙那些歌。
“啥?”孟阳顾朝双双傻眼。
“你俩天天愁,就没想过以后干点什么吗?”时轻看着俩喝酒喝傻了的傻子,“经济基础决定人生自由,现在不奋斗,老了还归家里管。”
看看,大家同样都在借酒浇愁,为啥有的人就能在浇愁的过程中顺便规划人生呢?
难道这就是结过婚跟没结过婚的人的差距吗?
“虽然你说得很对,可是轻儿,你一个只有二百快流动资金的人能干嘛呢,是准备找个鸭店当少爷吗?”孟阳发出贫穷质问。
“所以我才給你俩灌鸡汤啊!”时轻说。
“啊……”孟阳恍然大悟,“朝子,轻儿打你创业基金的主意呢。”
顾朝:“也有你的百分之三十。”
孟阳点头:“嗯,他打咱俩的主意。”
顾朝:“我竟然心动了。”
孟阳摇头:“不行,我坚决不弯。”
时轻抚额。
顾朝把孟阳这颗丢人的脑袋扒拉到一边去,跟时轻商议创业大计,“不瞒你说轻儿,我也有过这方面的想法,开经纪公司,本来我想把你挖走的,但你好像不打算混圈儿了,我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嗯,我觉得这小孩可以。”时轻看着舞台上的少年说,“渠道,人,活儿,开经纪公司躲不过这三要素,渠道先不提,这小孩,还有作品,我现在心里有六成的底,你干不干?”
“这小孩儿唱得可以吗?”顾朝不是很会品评音乐,“他唱的歌应该是自己写的吧,我记得这种风格的歌手挺多的?”
“确实多,其实哪种风格其实都很泛滥,但投资要靠眼光,得找到有机会出圈的那个。”时轻说,“这孩子声音质感不错,挺有辨识度,写的歌稚嫩点,估计没经过专业培养,这也不是问题,我有作品。”
“嗯?哪来的作品,你是挖走了作曲老师吗?”顾朝问。
“高恙的歌。”时轻说,“他有一些歌挺符合这小孩的气质,我觉得可以试试。”
“啥?”孟阳听到了感兴趣的部分,凑过来问,“你跟你假对象还藕断丝连呢,这是离了婚还打算发展成商业伙伴?你这么理智吗,不怕成天睹人思人?”
“你这脑子是让顾朝传染了吗?”时轻糊了孟阳脑袋一巴掌,“我他妈跟他什么都没有,我睹什么人思什么人!”
“我只是容易被情所困,但我不傻,请你把传染的具体方面表述清楚。”顾朝诚恳道,“不过,我也有同样的疑问,你真的没有意识到自己喜欢人家吗?”
时轻不吭声了,他在俩兄弟无语无奈的注视下兀自喝了会儿酒,才开口:“明天你俩是不是要回家了?”
顾朝叹气。
孟阳抚额。
明天是十五,难兄难弟尚有家的温暖,时轻的归宿看起来依然还是喝酒。
“轻儿,你要不去我家过节吧?”孟阳想让时轻去他家过节,他不放心留发小一个人在家。
“团圆节,我去算怎么回事?”时轻对过节没兴趣,他连他们家的团圆都融不进去,哪里有心情去融别人家的。
孟阳:“我妈我爸是你干妈干爸,当然算一家人啊!”
“不去,我要去了你妈肯定要把我妈叫了去,劝一堆干嘛干嘛的话,我烦。”时轻现在谁也懒得应付。
“轻儿,老太太给你打电话了吗?”顾朝问。
“打了,我说我出门散心了,不回去看她老人家。”时轻他看着他俩,“晚上还能出来浪吗?”
“浪呗。”孟阳拿他没办法,陪着虽然不解决问题,但不陪着又不能放心,“等我爷睡了就出来。”
“家里今天晚上就催你们回家了吧?”时轻知道顾家孟家讲究,尤其顾家,十五一整天都要吃团圆饭,明天回家不像话。
“嗐,我没事。”孟阳看着顾朝说,“朝子得回去,我明早再回没事。”
“你也回去吧。”时轻拍拍孟阳的肩膀,像是换了一副灵魂似的说,“年纪大了,多陪陪家人没错的。”
到底是进过婚姻坟墓的人,这鸡汤一碗一碗的,泼得人猝不及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