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率了,他万万没想到高恙的破烂装还没到审美底线,他就不明白了,这种土瞎眼的玩意儿到底是什么人设计出来想要卖给什么人群他设计初衷是什么为什么会以为这种衣服能卖得出去……
“恙嫂?”老虎一扭头看见时轻,惊讶地喊了一声,“靠,恙哥,恙嫂来查岗了!”
高恙:“……”
少爷来了?
搭在办公桌上的两条腿呼得甩到了地上,迫不及待地朝门口迈,任谁看都透着高兴。
老虎:“……”
牛胖子:“……”
收了这么多年租,牛胖子就没见高恙起来过几回,他一直以为高恙那两条腿就是两根好看的摆设。
“穿这样出门怎么没冻死你呢?”高恙的嘴跟腿可能不是隶属于同一副大脑,见时轻就穿了一件薄棉服外套顿时没好话。
“我一直穿这样出门啊……我去,你背点光,你这衣服刺眼。”时轻抬手挡着眼睛,眼前这一坨荧光绿实在不太利于保护视力。
高恙拉起他挡在额头上的手拖进了店里。
时轻:“……”
老虎:“……”
牛胖子:“……”
他低头看看身上的绿羽绒服,哪里刺眼了,多鲜亮啊!
“你开车穿这样没问题,这里没阳光,分分钟冻死你。”高恙把人拉到老板椅上,把小太阳拖到跟前取暖。
“……这里没暖气吗?”时轻不知道进屋跟不进屋有什么区别,屋里好像还更冷一点。
“这地方就是地摊儿升级版,没那条件。”高恙从衣架上找了一件紫色的羽绒服给时轻,“穿上。”
“……哦,可是能不能换个颜色?”时轻往后躲了躲,好像沾上这衣服他就土了似的。
高恙换了件黄色的,“你太小看你的气质了,你可以的,来吧。”
时轻无语地看了看店里的衣服,好嘛,整个一土味调色盘,聚集了世上所有难看的颜色,相比来说这件黄色还算正常的……
“这位就是时少爷吧?”牛胖子趁着时轻穿衣服的时候过来套近乎,他哈着腰伸手,因为最近开始复胖,堆起的笑容有点卡rou,感官上属于能吓哭小孩那种猥琐大混混,“你好你好,我是牛大屴,这片儿呢都归我罩着,跟高恙多少年的兄弟了。”
哦,片区混混老大啊。时轻因为上次停车位事件,在这片儿混混界小有名气,不少混混见了他都挺客气的。
他刚要跟人握手,高恙抢先抓了把瓜子塞牛胖子手里,“辛苦了牛哥,以后还得靠您照应着。”
时轻:“?”
牛胖子有点不大高兴,心说高恙也忒小气了,跟他媳妇儿握个手都不让。但他一见时轻就跌了辈儿,孙子似的一句怨言不敢有,“瞧瞧,客气了不是,只要有我在,咱逼格就没人敢惹,高特利就甭想进咱家门!”
时轻想起来了,上次高恙他爸来闹事,有个穿红皮裤的混混帮忙干架,就他啊。但他记得这人那会儿还没这么胖,都胖脱相了,荧光绿羽绒服穿在他身上像只充了气的豆虫。
“那什么,这月的保护费哥做主给你们免了!”牛胖子佯装大度其实内心在滴血地大手一挥,给高恙免了一个月的保护费。
当然这算是投资,他希望能搭上时少爷这根人脉。
“这哪合适啊,您那么辛苦,该收收。”高恙忙让老虎找麻袋。
“嗐,没事,就当给你们结婚随份子了。”牛胖子有心对着时轻说,“时少爷您别嫌弃钱少,我们干这一行的难,一个月收不到多少钱,但礼轻情意重是吧,心意在这呢。”
原来是来收保护费的,所以高恙是拿衣服抵的?
时轻搞不懂该说什么,只好笑笑不说话。
“您等婚礼的时候再说随份子的事,一码归一码,不能让兄弟们白辛苦不是。”高恙对老虎说,“多找个麻袋,冬天衣服厚,一个不够装。”
好家伙,两麻袋衣服,这不得赔死了?
不过时轻觉得高恙好像特别想“赔”,于是配合着添了把火,“没事牛哥,您的心意我们收到了,大冬天怪冷的,让兄弟们多穿点。”
时少爷都领情了,牛胖子就半推半就地答应了,“哎呦您说说这事闹的,那我跟兄弟们就不客气了啊,其实要单是我倒无所谓,兄弟们跟着辛苦,我这心里怪过意不去的,大过年的得给他们填几件新衣裳不是。”
“该添。”高恙说。
牛胖子最终装了整整两麻袋衣服,土味调色盘的店面顿时清爽了不少,时轻才发现他们基本上把难看的衣服都收了。
“牛哥您走好!”老虎照例对着出门的牛胖子鞠了一躬。
时轻:“……”
这话说的,真吉利。
“你们这样不赔……”时轻话还没说完,就见老虎重新拖了一箱子衣服来挂在货架上,这些衣服虽然也不是多好看,但起码不土。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赔肯定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