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光霁瞬间明白今天这个有主见的儿子为什么会找他说这件事,事情不大,但吕亚伯管理着K国的事务,周磬并没有跟他商量,而是自作主张地把人直接派了过去,新项目是和封家合作的,现下看来封家应该也是交给了封玉椴来处理,孟白卉是封玉椴推荐的人选,如今被周磬安排着和封玉椴共事,确实是一步妙招。只是吕亚伯需要周光霁去说服,既要协助孟白卉又要盯紧她。
看着日渐成熟起来的接班人,周光霁倒是心甘情愿出面帮这个忙,颔首同意了,说完,周磬就要走,结果周光霁却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在K国遇到了枪击怎么不说?”
周磬淡笑着问:“吕亚伯还是告诉你了?”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也没什么事,就别让祖母担心了。”
周光霁本想出言表示作为父亲的关切,但这技艺过于生疏,一时不知改怎么开口,周磬似乎也习惯了他们这样“与众不同”的父子关系,小时候,周磬就不像一般孩子那样向他撒娇哭闹,很是懂事;长大后无论公事私事,他也都能自己妥当地处理好,着实让人放心,无论怎么看,都是个梦寐以求的继承人。
周光霁只能干巴巴地说:“刚才顾望勋还问起你的婚姻大事,似乎有意向把他外孙女……”周光霁的话还没说完,周磬面露惊讶:“他外孙女?”细思片刻,周磬反应过来了,顾望勋的外孙女不就是顾宗严长姐的女儿吗?!
周磬立马严肃地拒绝了:“父亲,我的私事只有我可以决定,周家谁也不能替我做主。”
周光霁深知周磬说出这话,是被触及到逆鳞了,更何况周磬以后要担负起周家的家业,婚姻大事确实也不能马虎,周光霁也并不看好顾望勋送上门的这门婚事。周磬并不蠢,他猜到顾望勋今日的试探,无非是看到沈家和周家联姻后,自此在仕途上发达了,顾家自然也想搏一搏。
周磬没把这话说出来,他知道周光霁也不会真的信了顾望勋的话,只是一改刚才的强硬,笑着告辞:“父亲,我还要回祖宅一趟,祖母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周光霁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换了句无伤大雅地叮嘱:“那你就早点回新城吧。”
周磬开车离开了艾尔庄园返回加市的祖屋,刚停稳了车子,留在祖屋的人听到声音出来,不由惊讶地问:“二少,你怎么回来了?”
周磬边往楼上走边回话:“婚礼已经结束了,我回来取点东西。”
那人自是不信的,周齐笙的婚礼怎么可能多半天就结束了呢,周太太可是筹备了大半年呢,笑说:“这么快就结束了?二少是没用餐就回来了吧,要我准备些餐点吗?”
周磬笑着摆手:“不用了,我一会儿就走。”
阿姨略带着抱怨:“不是又要马上回新城吧?你祖母一直很惦记你呢。”周磬停住脚步回话:“刚才在庄园已经见过了。”说着,很自然地打开了自己很久没住过的卧室门,阿姨站在他身边察觉到他的惊讶,笑眯眯解释道:“你的卧室每天都有打扫,就盼着你回来住。”
周磬深知对待女人嘴甜不要钱:“多谢了。”
阿姨并不知内情,笑着提醒:“不要谢我,是你小叔叮嘱的。”
周磬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岔开话题:“你去忙吧。”说完,径直走进卧室,掩上了门。周磬拿起摆放在桌面上的自制模型,熟练地拧了两下,只听“噶哒”一声,机关被打开了,从模型内弹出一把古铜色的钥匙。周磬小心拿起它,仔细瞧了瞧,这是自己亲手打磨出来的钥匙,想起自己中二的年纪声称这是他的幸运钥匙,忍不住笑起来。忽然有人敲响了卧室门,周朗煦轻轻推开了房门,惊喜看着周磬:“你回来了?”
周磬抬头没料到会碰见周朗煦,只得开口:“小叔。”
周朗煦听到周磬主动叫他,心生喜悦:“还以为今天见不到你了呢?齐笙的婚礼还顺利吗?”
周磬冷淡回答:“很顺利。”周朗煦看出周磬是提前离开了婚礼现场赶回来了,忍不住问:“你这是又要马上回新城吗?”
周磬点了点头:“新城还有事。”
周朗煦也无话可说,忽然看到周磬手边放着已经被开启的模型,愣了一下,随即开心地问:“那把钥匙,要送人了?”
周磬不否认:“是啊。”
周朗煦不了解周磬的私生活,一直以为他事业太忙了,无暇恋爱,如今看到周磬居然取出那把钥匙,忍不住好奇:“是哪个幸运的女孩子?”
周磬站起身来,冷漠:“这是我的私事。”被这话伤到了周朗煦,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尴尬地说:“对不起……”周磬不想再单独跟周朗煦闲聊,起身要走。
周朗煦面露不舍,轻声问道:“就要走吗?”
周磬忽然想起临来时父亲欲言又止的表情,内心变得更加坚硬起来:“该见的人都见了,该办的事也都办了,自然要走。”说完,周磬就下楼了。周朗煦愣了片刻,又快步追了出去,站在门口目送周磬的车远去,自言自语:“也不知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了?”
虞枭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