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楚疏没有回答他,清冷的眸子凝视着水面荡漾的波光。
似是心事重重,又似是满目荒芜。
池水寒冷无比,以周长明的修为确实有些禁受不住。
两人在水中的距离自然而然地越靠越近。
到后来,他们十指紧扣,胸膛相贴。
在那不可言说之处,某种坚硬而灼热的触感越发清晰起来。
周长明:!!
经典仙侠桥段为什么现在出现了?
眼下他们一个求不得一个不敢求,肯定不是擦.枪.走.火的合适时机。
他尝试着往外挪了挪,却不料被蔺楚疏反手扣在怀中。
“别动……”
低哑的嗓音抵在他耳后,酝酿着未可知的狂风骤雨。
连素来冰凉的嘴唇也转为火热。
在周长明看不到的背后,蔺楚疏原本墨黑的眼眸不知何时再度染上了诡异的红色。
如同一轮血月,凄然地艳着。
心头似乎有一头猛兽即将挣脱钳制。
他拖着血淋淋的镣铐,脱口而出的话不受控制,锋锐无比:
“你为何不愿与我结为道侣?”
周长明浑身僵硬。
他没想到自己的心思早已被对方看了个通透,而蔺楚疏话语中透出的狠戾决绝,也让他心惊rou跳。
是了,站在蔺楚疏的角度,自己就是个自私自利毫无担当的混账。
不负责任地骗取了他的感情,又毫不留情地走掉。
即使马甲已经掉了个干净,也不肯面对自己真实的情感。
但只有他自己明白,他不可能耽于私情。
弟弟生死未卜,现实摇摇欲坠。
他有着不得不离开游戏的理由,更不可能和所谓的npc纠缠在一处。
眼下之所以按兵不动,只是没有离开的契机罢了。
“蔺楚疏,”他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你于我而言是义子,师弟,伙伴,是我倾心信赖之人……可这与道侣不同,你明白么?”
“你寻找我百年,耗费Jing血救我,费尽心思保护我,这些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若有机会我一定想办法报答……唔!”
唇舌被狠狠堵住,更多冷硬的话语不得而出,蔺楚疏牢牢攥着他两只手腕,压着他沉入水底。
失去氧气来源,他只能被迫张开口,任凭凶厉的气息搅动着唇舌,横冲直撞,绝望又悲哀。
他能感觉到蔺楚疏的状态很不对劲,却又觉得自己咎由自取。
倘若这样能让那人心里好受些,那他受些苦遭些罪,又有何妨。
娇嫩的皮肤被齿尖割破,鲜血汩汩涌出,他缓缓闭上眼,由着蔺楚疏撕咬般发泄着愤怒。
时间无知无识地逝去,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肺里的氧气几乎耗尽,才被人从水里一把拎出。
蔺楚疏凝视着面前这张苍白荏弱的面孔,嘴唇上沾着殷红的血,shi润的长发凌乱地贴在脸侧,黑白对比极致鲜明。
周长明神情中没有任何恼怒,有的只是无奈与隐忍,纤长的眼睫颤抖着,不时有泪滴涔涔滚落。
那滚烫的ye体滴在他掌心,如同火星落入沸油,刹那间引发烈火燎原。
前所未有的愤怒与暴戾一涌而上,理智的防线近乎决堤。
蔺楚疏痉挛似的撑住池壁,单单是忍住将眼前人拆吃入腹、骨血相融的冲动,就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不,不对,他不能……
他视野里一片血红,好在残存的清醒还足以让他控制住自己的行为。
竭力压制住心口那股恐怖的情绪,他托着周长明从池水中起身,使出一道净身诀为那人烘干了衣衫。
外袍落下,遮挡了周长明的视线,等到他披衣站起,才发觉蔺楚疏早已不见了踪影。
徒留池水溅落在红木地板上,如同晕开的一滩血痕。
……
这一次不欢而散后,周长明整整五日没有和蔺楚疏说上话。
其实也并非全无见面的机会,每天他都能远远望见那人奔波于墨刑司和朝露试会场之间,只是偶尔视线相错,都会本能地避开。
有时周长明会忍不住想,倘若他没有成为测试志愿者,是否就不会卷入这段孽缘?
蔺楚疏也能安心修炼,凭借过人天赋和不懈努力,最终登上修为的巅峰。
强拗着两条平行线交集,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一团乱麻。
他低下头,漫无目的地踱着步,冷不防撞上了前方人的后背。
“是谁走路这么不小心……咦长明你怎么在这?”
清朗明快的嗓音传来,周长明抬起头,正对上秋声缈含笑的眼眸。
虽然上次后山禁地事件疑云未消,但毕竟后来,是蔺楚疏带着周长明返回了墨刑司。
既然自家师尊都没什么异议,他和姜玉琢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他身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