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女子的声线婉约端庄,娓娓动听,他们回过神,毫不意外地迎上了殷想容含笑的眼眸。
她并非孤身前来,身后还跟着名眉眼狭长的青袍男子,秋声缈一眼就认出他是玉坤司首岑禹洲,急忙拉着自家师弟敬礼:
“参见灵嬛仙尊、栖梧仙尊。”
“不必多礼,冒昧深夜打扰贵司,是与绛月仙尊有要事相商。”
岑禹洲笑得温文:“不知可否劳烦你们引见?”
他甚少与墨刑司弟子打交道,不如殷想容那般知根知底,秋声缈一时也摸不准他的脾性,只能打圆场:
“非常抱歉啊仙尊,师尊有要事在身,目前不在墨刑司内,恐怕难以现身相见。”
“哦,要事?”岑禹洲拉长了语调,
“是什么要事,竟能让他深夜离开墨刑司?要知道,这次夜间会面可是提前敲定过的,关乎朝露试的开展,何事能比它更重要?”
秋声缈听得脸色连变,一时想不出如何应对,急忙悄咪咪拽了拽姜玉琢的衣角。
后者立刻会意,拱手道:“回禀仙尊,师尊近日运功多有阻滞,恐是功力即将进阶,深夜离开,想必也是为了及时调理。”
蔺楚疏毕竟是朝音阁长老中修为最高者,也是未来最有希望冲击大乘化境之人,倘若修炼出了任何岔子,后果确实极为严重。
岑禹洲于是也不再追究此事。
“如此也罢,今夜我与殷长老来此,正是为了查验朝露试幻境所用的玄光宝鉴,既然蔺长老不在,不如由你们二位带领我们前去,如何?”
所谓玄光宝鉴,是用于构建幻境的媒介,朝露试前墨刑司会抓捕灵力低微的妖兽豢养,并会提前将它们投入幻境之中,供参赛者猎杀。
以往这些事务都是交给墨刑司全权负责的,其他司署不应过问,但鉴于魔心石之乱关系重大,对待本次朝露试更为谨慎,也算应当。
于是秋声缈点头称是,和姜玉琢一道领着二人前往宝鉴存放处。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岑禹洲和殷想容终于逐一察验完了七七四十九盏玄光宝鉴,确认一切准备妥当,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送走二人后秋声缈勉强松了口气,可想不到没过多久,殷想容竟然又折返了回来。
“你们给我说实话,阿楚他到底在哪?是心魔又发作了么?”
那人不安分的心魔始终是她的一块心病,虽然事实很可能与修炼走岔无关,她还是无法放心。
秋声缈知道瞒不过她,索性将今夜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坦白。
殷想容越听越是黛眉紧锁,后山禁地里究竟有什么,连她也不得而知。
更何况此刻听上去,那里或许与蔺楚疏的心魔有着莫大的关联。
“带我去后山看看。”她沉声道。
……
“这是最后一根引血管了,”
储月熹将一根极细的软管刺入蔺楚疏手臂,“稍后你通过它们将Jing血引入周长明体内,同时Cao控着那股灵力与他的经脉融合,过程会有些痛苦,你可准备好了?”
蔺楚疏缓慢而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和周长明相对而坐,两人都赤裎着上身,从胸口到小腹都密密麻麻地插满了引血管。
光泽全无的霜昀古剑横陈在两人之间,他牵起周长明的一只手,轻轻放在剑柄处。
躺在掌心的手指苍白冰凉,触感却是前所未有的真切,他忍不住微微攥紧,仿佛眼前这一点微末的希望,就是支撑他的全部力量。
接着他雷霆一掌击在自己胸口。
鲜血沿着每一条引血管汹涌蔓延,转眼间便注入了周长明体内,而蔺楚疏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伸指点在他眉心,引导着灵力缓缓运转。
这种不要命的做法看得储月熹脊背发凉,有些不忍地侧过头去。
他当然知道在大量失血的情况下,为他人引渡灵力有多痛苦。
更何况,周长明体内的任意一股力量都强大得过分,稍有不慎就会遭到反噬,必须忍耐着剧痛,灌注全部的心神。
冷汗从蔺楚疏的鬓角、脖颈、后背浸出,光洁的肌理也随着血ye的大量流失变得霜白。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刺目的猩红却在悄然消退。
他的目光如同冰水里濯洗过的烈焰,纯粹而灼热,即使为了眼前这个人就此将自我焚烧殆尽,也是甘之如饴的。
内视视角下,他能清晰地看到,周长明的经脉在不断吸收灵力的情况下逐渐变得坚韧。
那股属于霜昀古剑的力量,由于已经与周长明的气息融合,更是如鱼得水,迅速融入经脉之中。
在他空荡荡的丹田气海里,逐渐凝聚为一枚金丹。
蔺楚疏眼底浮现出一丝喜色。
内腑因为灵力消耗过度抽痛不止,他却浑不在意,继续牵引着古剑灵力与另外两股力量抗衡。
与此同时,周长明惨白的脸也渐渐恢复了血色,胸膛开始微弱地起伏,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