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蔺长老身上发生过多少异状,你我都看在眼里。可这回魔心石关乎三界安危,倘若真与他有关,连朝音阁也庇护不得。”
“怎么,难不成长老会就这样变成了你们的审讯会?魔心石祸患已解,你们还要将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安在蔺长老头上,究竟是何居心?”
殷想容反唇相讥:“我与蔺长老相识多年,他为人如何我心中的自然有数,倒是你们,自诩朝音阁四司同气连枝,如今反而窝里斗起来,传出去岂不是惹人耻笑?”
“你……”夏侯鲲最见不得她为了蔺楚疏对自己恶语相向,气得腾身站起,宽大衣袖无风自动,强横的灵力呼之欲出。
眼看着几人就要动手,地面却忽然一阵剧颤,紧接着无数藤蔓从地底刺出,牢牢束缚住了他们的手脚。
“荒唐!云顶穹殿,岂是你们随意泄愤之所?”
殿内的帘幕微微晃动,走出一名身着黄衣的半大男童,他看上去只有五六岁年纪,脸孔玉雪可爱,眼角一点朱砂泪痣熠熠夺目。
众人的脸色却立刻变得恭敬肃穆:
“请阁主恕罪!”
“本尊邀你们前来,是为了商讨朝露试事宜,不是为了给谁扣帽子的,”
男孩赤脚踏着虚空,面容稚嫩,声线却沧桑如同垂暮老人,“若是再不分轻重妄议此事,便休怪本座降罚。”
“……遵命。”
缠绕众人的藤蔓退去,他们默契地不再吱声,悄然退回了原位。
殿中只有蔺楚疏垂着双眸八风不动,男孩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神情似是肯定,又似忧虑。
他修炼的功法特异,会让外貌随着年岁增长愈发年轻,眼下虽然看起来只有五六岁,实则已经五百有余。
“几日前禹洲提出,本次朝露试纳入魔族和灵族考核,本尊考虑后,也认为此举有利于缓和三族关系,只是对优胜者名额与选拔后去向暂无定论,不知诸位有什么建议?”
殷想容道:“魔界与灵域正好缺乏类似的选拔机制,我们人族也可借这次大比的机会,衡量一下新生代修士的水准。”
“只不过,”她话锋一转,“我认为三族优胜的名额应该分开计算,不同种族之间可进行对决,但惟有面对同族时才能积分。此外,另两族的优胜者也不可进入朝音阁。”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作为凡世掌权机构的朝音阁,决不容外族进入。
更何况,正是在三族混战中,上届长老会四司陨落其三,只剩下墨刑司首,也就是如今的朝音阁主,衣烬斓。
“想容说的不错,”衣烬斓点点头,
“加之如今魔心石来源不明,幕后者极可能利用朝露试生乱,各司须得加强警戒,也能顺势利用这个机会,揪出背后主使。”
见众人并无反对意见,他将朝露试的细节安排逐一吩咐下去,便结束了这次长老会议程。
“楚疏,你且留步。”衣烬斓向蔺楚疏示意,“本尊有些事要问问你。”
说罢他突然面露痛苦之色,捂着嘴咳嗽了几声。
“阁主,可是身体抱恙?”岑禹洲在一旁关切问道。
“无妨,只是一时气滞。”衣烬斓不着痕迹地用衣袖擦拭嘴角,随后领着蔺楚疏向殿内走去。
岑禹洲的目光则追随着他藏在身后的手掌,眸色微深。
……
等蔺楚疏返回墨刑司,天色已经擦黑。
若没有魔心石的混乱横生枝节,眼下朝露试应该已经顺利开展,他远远望着寝殿方向寥落的灯影,忍不住轻声叹息。
“楚疏,你能与魔心石对抗之事乃朝音阁机密,轻易绝不容外人知晓。”
衣烬斓的叮嘱再次回响在耳畔,“结合储坊主的星盘演算,这届朝露试或有变故发生,倘若事态真的到了不可挽回之时,本座希望你能力挽狂澜。”
那一刻,朝音阁主显得格外憔悴萧索。
蔺楚疏微扬起头,遥望远方寥落的星辰,忽然从平静的夜空中嗅出了几丝山雨欲来的味道。
月色将他的背影拉得修长,当他路过院落一角,忽然有人高声唤道:
“师尊,这边!”
蔺楚疏回眸,见身后小院里,不知何时已经布置了一桌好菜。
明明是秋声缈先凑上来打招呼,他的视线却落在了身后的那人身上。
绣金的黑衣衬得手腕益发冰白剔透,周长明端着盏碧玉茶杯,款款伸出手:“今日忙碌了一天,先喝杯热茶吧。”
他脸上丝毫没有被爽约的不悦,反而在月光映照下透出一股别样的温情。
“多谢。”
蔺楚疏接过茶杯,修洁指尖从他手背上划过,无声中带起酥麻的电流,让他心底狠狠一荡。
周长明强迫着目光从他滚动的喉结处移开,快步回了桌边。
秋声缈紧挨着他坐下,蔺楚疏则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对面。
“长明你不知道,咱们师门都好久没这般,坐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