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宁作势要拿起桌上装着滚烫咖啡的杯子泼向童季珂的脸,却被童季珂握住手腕,尽数泼在了她自己的身上。
“啊——!”
被热咖啡烫到手腕的秦宁立刻大惊小怪地尖叫起来,用力扯着如木头一样坐在原处、仰头呆滞地望着童季珂的江安:
“你是死了吗?为什么看着他泼我?!”
从一进屋的那句质问后,童季珂就再也没有跟江安有过一次对视。
他怕自己但凡看江安一眼,心中积攒着的力量就会在瞬间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然而刻意回避着江安目光的童季珂没有发现,迟迟没有答复的江安竟一直目不转睛地回望着他,直到被秦宁发现,才难堪地移开了目光。
“你看着他做什么?!你难道真的喜欢上这个死同性恋了不成?”
秦宁仗着自己被江安宁可得罪童季珂也要偏爱的底气,扯着江安的衣领,逼迫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与一步之遥的童季珂进行对峙。
咖啡厅并没有被包场,故而其他的顾客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纷纷朝气质绝佳的童季珂看了过来。
童季珂无法适应周围这些上下打量着他的目光,便侧过身子不让别人看到他的脸,同时还借助着角度,将江安也挡了个严实。
江安的眼底闪过一丝动容。
他并不是不喜欢童季珂,相反,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个真正的同性恋。
跟童季珂在一起的时光里,是他昏暗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光亮。
只是现实没有办法让他们有一个坦荡光明的前程。
要怪也只能怪这时运不济,怪这天理难容。
江安从来都不是个幸福的人,他愿意把自己的负累绑架在别人的身上。
他想在童季珂堆满清泪的眼底寻到数不尽的痛苦,这样才好与他一同沉沦。
“我需要孩子,”江安指向秦宁的肚子,讽笑着盯着童季珂通红的眼睛,算是回答之前童季珂问他的问题,“你能给我吗?”
听到他这样说,童季珂的嘴唇颤了颤,茫然地眨着眼睛:
“我们……我们可以去领养那些没有父母家人的孩子,这样不是也很好吗?”
江安好笑地弯下腰,搂住秦宁的腰:
“我为什么要养跟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我有病吗?还是你有病?”
秦宁得意地瞥了童季珂一样,摸摸自己尚还平坦的腹部,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
“宁宁,我出去跟季珂……”江安情不自禁地念出了平日里对童季珂的亲昵称呼,在秦宁眼睛一瞪的瞬间,立刻改了口,“我出去跟他谈谈,这次做个了断。”
秦宁罕见地生出了善心,白了童季珂一眼后,默许了江安的行为。
两人走出咖啡厅,来到无人经过的小巷。
江安点了支烟,吸一口后,才递给靠墙站着的童季珂。
童季珂迟疑一阵儿,才伸手接过,用力吸了一口。
“对不起,季珂,”江安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眼睛不敢去看童季珂,“我爸妈需要一个孩子,你不能给我,秦宁能给我。”
这样的语气,是曾经童季珂梦寐以求的温和,可却说出了他这辈子听到的最残忍的话。
童季珂从来没有过如此挫败的时刻。
他没有缺过什么,可唯独江安提出来的这个要求,却让童季珂在须臾间体会到了从头到脚的虚脱无力感。
江安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
童季珂猛地上前两步,想要多看他两眼,可又觉得自己此时的行为似乎太没骨气,便报复性地将脊背摔回到斑驳凸起的墙壁上,缓缓滚动了一下喉结。
顺着起伏不定的墙壁,寸寸颤抖着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膝间,任凭明明灭灭的烟灰落在地上,被风吹散。
半晌,童季珂才背转过头,抬起双手,用力抹了把脸,发出一声极轻极淡的低低哽咽。
“好,cut!很好!阿准表现很好!”
乔木胜对班准的这段长镜头十分满意,激动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而坐在一边的荣潜早已被班准的表现震惊得握紧了手中的毛巾,眼底的欣喜之意溢于言表。
负责在官微上发布片花的工作人员更是片刻都没有停歇地拿着片子去了剪辑组。
独自待在墙边缓了好久才站起来的班准被乔木胜几乎拍麻了肩膀,最后在荣潜的解救下,才捂着肩膀从片场走出来。
“准准真厉害,我看好多工作人员都哭了。”
高端的彩虹屁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夸奖,荣潜掌握了这一关键的要素。
班准哭得不是很严重,但眼底的哀伤情绪明显还没有从戏里走出来。
荣潜对逗班准开心和找乐子这件事有着十分高深的研究,替班准打开副驾门的时候,提议道:
“要不要去富丽潇洒一下?”
班准对荣潜的这个危险的想法表示不太相信,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