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潜知道,班准除了虾,似乎什么菜都不会做。
可他自己却对海鲜过敏,即便做得再好,也一口都吃不得。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喜欢,班准才愿意去学去做。
荣潜轻抿了一下嘴唇,压下心头涌上的涩然酸意。
傻海獭。
他可真是淘到宝了。
班准说着,就想要从被窝里一骨碌爬出来,然后到厨房去给荣潜盛出自己做好的美味佳肴,然而刚一抬头,就被荣潜轻轻按住肩膀:
“乖,你躺着,我去给你做好吃的。”
班准被这句话唤醒了之前的思绪,闻言一巴掌拍在荣潜的颈侧,不高兴地说道:
“我都……我都已经……准备成这样儿了,你怎么,还惦记着让我吃饭啊?”
“你说什么?”
荣潜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其严肃清冷。
凉得班准不由清醒了几分,“……啊?”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荣潜再次问道。
“我说,我都已经,准备成……”班准边说,边从床头柜里往外刨他早早藏在抽屉里、留作给荣潜当惊喜的玫瑰花,有点不高兴地抱怨道,“……这样做了,你怎么还要让我吃饭!”
喊出这么一句后,班准的意识不禁更加清醒,甚至能够看清面前的少年是一个,而不是两个。
他咧嘴一笑,盯着荣潜那张不掺杂半分烟火气的脸,下意识咽了下口水:“你回来啦荣潜。”
荣潜扯下领带,单手解开衬衫最上方的那颗扣子,沉静的目光落在面部表情有些紧张的海獭脸上,一言不发地审视着他。
角度使然,让班准正好可以仰视到荣潜滚动了一下的喉结。
眼前的少年已经变了样。
犬科的孤狼,猫科的雄狮。
孤狼低下头,雄狮俯下身。
班准见这小犊子来势汹汹的样子,不禁有点害怕,也彻底醒了酒,忙出言制止他接下来的行为:
“喂!荣潜,我跟你说过,我很贵的!”
诶,这么说好像有歧义。
果然,荣潜停下往手上卷领带的动作,歪头好奇地等待着班准的解释,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班准见他停下动作,心知自己暂时安全了,便清清嗓子,说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买了很多保险。”
“喔,都哪个部位买保险了,准准可以讲给我听听吗?”
荣潜握紧掌心的领带,慢悠悠地坐在的班准身侧,侧头朝他看去,晦暗不明的视线落在青年因为紧张而舔得泛着水光的嘴唇上。
班准揉揉自己的脸,没察觉到荣潜忍不住露出的笑意,又抬手胡撸了一把头发,大喇喇地靠在床头的靠枕上,回答荣潜道:
“脸是我大哥投的保,六千五百万,头发是我自己投的,一千八百万。”
闻言,荣潜伸出手摸了摸海獭的头毛,笑着问道:“我要是不小心碰掉了几根你的头发,岂不是要走保险了?”
班准拍开他的手,整理着自己散乱的细发,然后抬脚放到荣潜的大腿上晃动了两下,见少年丝毫不反抗,也没有躲开的意思,便得意洋洋地笑道:
“几根?你碰掉的绝对不止几根,而且绝对不是不小心,你都是蓄意的,我应该报警抓你。”
说到报警的时候,班准还学着公安人员的样子,伸出两只手,装作手铐去握住荣潜的两只手腕。
然而实践的时候班准却发现,即便自己的手指是大家公认的纤长,也还是没有办法轻易环绕荣潜的手腕一周,不由气馁地放开,靠回床头去,为自己化解尴尬般地又晃了晃腿。
荣潜就势给他捏起了略微僵硬的小腿,接着问道:“还有呢?”
班准眼睛看向别处,想了半天,“还有手,腿,都保了,手的数额要大一点,腿不多……失策了。”
荣潜知道他是在说年初的那场几乎伤及他性命的重大车祸。
眸光不由沉了沉,双手握在班准小腿上的动作跟着又放轻了不少。
“不用投,以后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了。”
班准还是有点醉,没太听清荣潜的话,只顾着自己惆怅地长吁短叹了。
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会儿,班准拍了一下自己的腿,对荣潜说道:
“明天我再去买份儿意外险,以后受益人就是你了。”
荣潜皱皱眉,不愿意听他说这些,权当他明天就会忘记,便换了个话题。
“准准,你之前一直都自认为自己是1的吧……”
荣潜话音未落,就迎上了班准怒气冲冲的目光,于是立刻停住自己在大意间说错了的话,果断纠正道:
“准准,你之前一直都是1吧?”
要面子的海獭脸色这才好看了点,眼皮儿一撩,傲慢极了:“对啊,怎么了?”
荣潜抬起手,动作缓慢而坚定,像是故意在研磨人心一般,按在了班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