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远接过信件,没有看里面的内容直接重新封上。
明帝见他还站着,赶紧让人看座,顺便问道:“关于蛮夷的问题你怎么看?”
“嗯?”怎么突然说到这个了。
对方见他不明白,笑着将手底下刚才翻看的奏折让人递了过来。
陆修远看着宦官手里的奏折,那最外层清清楚楚写着一个“密”字,内心有点犹豫。
这不是普通奏折,应该算是密折吧?他该不该拿了看?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递奏折的宦官见他迟迟不接也不催促,只是眉眼低垂一直望着地面。
上方的明帝见状,干脆挥了挥手让宦官退下,自己走到陆修远面前。
“修远这是怕什么?”
怕什么难道您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吗?
“君臣有别,微臣不能逾越……”
“朕给你看的算什么逾越?”对方直接将密折展开道:“这是边境前两天发来的请示,时云旗对那些蛮夷想主动发起进攻。”
原来是这个,那陆修远大概知道一些信息了。
自从两年前的边境之行,除了收服勾埭族这一蛮夷族群,草原上还有其他不少游牧族群。
当时跟勾埭族定下十年契约,对方需每年进攻良马一万,牛羊各五千,同时为了让契约维持时间更久,还直接帮助勾埭族转型畜牧业发展,双方互惠互利。
他们庆国农业大国,外面的蛮夷则都是逐水而居的游牧,勾埭族转型畜牧业,可以不用到处奔波,只需要在草原上养马养牛羊卖给庆国,这也是一个被瘟疫肆虐过的部落很好的休养生息的机会。
同样,等秋季草原上其他一游牧一族过来打劫的时候,对比庆国有厚厚的城墙防守,那边境外层的勾埭族看起来更好劫掠一些。
对方就像是庆国养的一条看门犬,他们只需要在勾埭族不敌对面的时候稍微提供一点支援,便能在战场上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两年时间,庆国除了自己的战马,还有勾埭族进贡的良马,的确差不多可以反击了。
想到此,陆修远行礼道:“时将军镇守边境几十年,作战经验丰富,对于外面的蛮夷想必也有足够的了解。”
明帝点了点头:“朕想知道你的想法。”
这,陆修远卡了一下,抬头一脸无辜的看向对方。
历史证明,什么事都掺和一手的大臣以后肯定没什么好下场。你边境打架找时将军这种专业的就行了,怎么这种事情还要问他啊。
明帝见他装傻,笑了。
“朕知道你两年前去边境救了不少人,还提出了很多有意思的观点。”
这话听的陆修远心里咯噔一下,他去边境的事情时将军想办法帮他抹去了,就连二皇子都不知道他曾经去过边境,明帝怎么会知道的……
他内心有些提心吊胆,完全摸不清对方到底什么意思。
这明帝说对他好吧,可感觉又不像其他君臣的那种感觉,这让陆修远觉得很微妙。
想到之前对方失忆将自己错认成四皇子,对方现在是情感转移呢?还是真的看重他想听听他的意见?
伴君如伴虎,他这才刚升职一月就开始担惊受怕,以后的几十年要怎么过。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紧张,明帝又补充道:“修远有此大才为何不信任我呢?”
对方走到陆修远面前,伸手将人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在省城那会我就知道你是有真才实学的,会试河道治理方案又如此优秀,更别提之后发生的那些事情……”
“等内阁里的人逐步替换完毕,那首辅之位……”
陆修远懂了对方的言外之意,他抬眼看着对方眼神如此真挚内心差点就信了,也不知道这些话是否真心,还是单纯画大饼,总感觉自己跟明帝相处跟其他大臣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想了片刻,又觉得没有什么好纠结的,像这种统治制度,君要臣死,那他还能活?
更何况他们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不管对方是真心还是新上任缺人手,明帝现在的放任,的确给他一个施展抱负的舞台,他自己无愧于心便可以。
想到此,陆修远开言道:“一味地防御只会让外面那些蛮夷更加肆无忌惮,我觉得时将军的办法就挺好的。”
外面的蛮夷除了骑射功夫好以外,还有一个致命缺点,那就是他们靠放马牧羊生活。
生活在大草原看天吃饭,那他们就会有周期性,每到冬末或者春季的时候,正是他们养的那些牛马羊等牲畜集中产仔的时候,平时的骑兵此时都要忙于幼崽,还要将牲畜赶到新的牧场吃草。
这样一来,那些骑兵就无法形成战斗力,只有到了秋天,那些牲畜膘肥马壮,这些骑兵才能脱身,然后在首领的指挥下,来抢劫北方边境常驻民的粮食。
纵观历史,那些蛮夷侵犯边境的时候大多都是秋季那几个月,时将军他们只需要在秋天重点防御就可以了。
而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