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墨订了当天傍晚的飞机直飞首都,走前没告知宋宴,想给他一个惊喜。从首都机场下了机已经晚上九点多,他迫不及待地给宋宴打电话,想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但是连续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庄姐来机场接的他,上车后,他继续拨电话,还是不通,心跳陡然加快,他直觉出事了。
“怎么了?”庄姐从后视镜看他。
娄墨没说话,庄姐又看副驾驶的小方,小方摇了摇头,从取了行李开始就这样了,他也不知道。
娄墨攥着手机,心一阵阵发慌,“宋宴怎么了?”
庄姐工作忙,今天没去看宋宴,也没来得及给宋宴打电话,她也不知道宋宴怎么了,“他怎么了?不接电话?”
娄墨皱眉,“我感觉很不好。”
“给钟离打。”庄姐说着拿起手机找钟离的号码拨了过去。
娄墨回神,刚想起来钟离也在家里住着。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接通,庄姐说了几句把手机递给娄墨,“他要跟你说。”
娄墨接起来,只听钟离说:“他不让我告诉你,可我觉得还是要让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医院,胎儿宫内窘迫,缺氧,必须马上实施剖腹产手术,你如果方便,尽快赶回来吧。”
“他情绪不太好,你回来能安抚他。”
庄姐把车开得飞快,四十分钟后,汽车开进医院,宋宴还有十分钟进手术室。
娄墨冲进病房,钟离正站在床边安抚宋宴,“我都告诉他了,他已经回来了,很快就到。”
宋宴反穿着病号服,下身光溜溜地裹在被子里,刚备过皮,就等着往手术室送了,“他回来了,怎么我不知道?”
钟离:“大概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娄墨这时候推门进来,宋宴见到他,眼眶一热,第一句话是:“娄哥,想办法让钟离给我手术,别人我不放心。”
宋宴瘦了一大圈,气色也不好,除了肚子,哪有怀孕之人的样子,看着他,娄墨心里不知道多难受,当时就哽咽了,但还是第一时间满足宋宴的要求,“庄姐,安排一下,让钟离主刀。”
说完他问钟离:“你行吗?”
钟离点头,“我会尽力。”
娄墨说:“不是尽力,是一定要成功。”
钟离顿了顿,问他:“孩子呢?”
娄墨红着眼睛说:“看缘分。”
钟离:“明白了。”说完跟着庄姐离开了。
娄墨亲自推宋宴去手术室,路上,他紧紧拽着宋宴的手,一句话没说,快到手术室门口时,他停下了,“让我说几句话。”
负责推车的工作人员和护士们退到一旁,把空间留给他。
娄墨弯下腰,默默地注视着宋宴,轻轻把散落在他额前的碎发拨到一边,说道:“医院规定我不能进去陪你,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哪也不去,你出来就能看到我了。”
宋宴看着他,娄墨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一下,继续道:“我给你带了礼物,就在楼下车里,等你进去了,我就让庄姐下去拿,做完手术你就能看到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宋宴轻轻点了点头,“好。”
娄墨又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我爱你。”
泪水断线似的从宋宴眼角滑落,没入鬓发,娄墨用手掌抹掉,又去亲他的眼睛,“别哭,你一哭我也想哭,不是什么大事,咱们都别哭,好吗?”
宋宴又点了点头,嘴巴张了张,想问些什么,最后还是没问出来。娄墨握紧他的手,道:“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聊,先手术,好吗?”
宋宴被推进手术室,娄墨被隔绝在外,看着那道泛着金属寒光的大门,心里又酸又涩。
等待是漫长的,特别是情况不受自己控制的时候,很折磨人,而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一个同样煎熬。
剖腹产手术采用硬膜外麻醉,整个手术过程只有脑袋清醒,其余全不在自己掌控。宋宴身体因麻药发着抖,麻醉师是个俊朗的大帅哥,见他咬着唇,又给他推了一支镇定。
“别想太多,相信我。”
钟离穿着手术服,戴着帽子口罩,只留出一双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眼睛,温和地注视着他,“你和孩子都会平安的。”
不知是镇定剂的作用,还是钟离的话比娄墨的管用,宋宴逐渐平静下来,连心也静了,他听见手术刀碰撞的声音,听见手术刀划开肚皮的声音,听见皮rou被生拉硬拽往两边扯开的声音,听见钟离和另一名主刀小声交谈的声音……
头顶的无影灯照出他的样子,他闭上眼睛,不敢看,然后深吸了口气,期待着孩子的降生。
第69章 生下,噩梦,很像你。
宋宴的坚持是对的。
男人身体构造与女人不同,没有经验,很难完成一台手术,钟离有过手术经验,所以当面对抱出胎儿后剥离胎膜过程中出现的大出血,他能镇定面对,以一人之力扭转乾坤。
突发状况让手术拖延了近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