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叔摆摆手,“没事儿。”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怀念,“没什么不能说的。那首歌是我的爱人唱的,他去世以后,我都只敢偷偷摸摸听听。”
到熊叔家的路还有很长一段的距离,足够他给夏鹿生讲一个故事。
熊叔说,原本没打算和他讲那么多的,留他在店里确实是看他可怜,但更多的是一份感同身受。
熊叔也是大年孤儿院长大的,当时的院长和夏鹿生所认识的不一样。
熊叔和他的爱人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相爱是很顺其自然的,但是春城不允许同性恋情。
没有法律规定,这里每个居民都认为男女相爱才会得到爱神祝福。
熊叔和他的爱人,一个是知名的舞蹈演员,一个是有名的歌手,他们相爱的消息被暴露在大众视野之下,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粉丝上门sao扰咒骂,但他们都没有放弃,直到他们打算离开春城那天。
那天下了暴雨雨,记者开车围追堵截,他们出了车祸。
他的爱人失去生命,熊叔失去了双眼。
自此这场浩劫戛然而止。
佛洛lun蒂娜是熊叔的爱人最爱的花,他隐姓埋名看着这所城市的人对同性恋人恨之入骨到麻木无视。
骑车回到青鸟旅馆,夏鹿生还有些浑噩。
顾兔在前台吃小蛋糕,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见到他回来,很高兴地递给他一块草莓蛋糕。
夏鹿生心不在焉地往嘴里塞。
“哦!对了,小夏,帮我给周渡野打个电话吧?”顾兔说。
夏鹿生叼着勺子,抬眼看她,指了指自己,“我吗?”
顾兔甜甜地一笑,“对呀,我前两天和他吵架。这里你最合适了。”
他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合适,迷茫地点点头,拿了手机听着顾兔的声音,在自己的手机里,输入了周渡野的号码。
“现在打吧。”
这……这就打了吗?
能听到周渡野的声音,夏鹿生的心底有一种微小的喜悦,这个喜悦在手机通话的嘟声里被不断放大。
电话很快被接通,然后又被挂断。
夏鹿生看一眼顾兔,她对他比划一个打电话的手势,“继续。”
他深吸一口气,小小的失落消失了,继续打,然后被接通。夏鹿生急急道,“您先等一下。”
周渡野好像笑了一下,夏鹿生不确信,但他确实没再挂断了。
这时候,顾兔举了一张纸,上面写着,“让他回来。”
夏鹿生说,“你要回来吗?”
周渡野的声音很小,也很低,迷蒙得像是刚睡醒,“什么?”
夏鹿生重复一遍,一字一顿,“你回来。”说完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立场,慌乱地去看顾兔。
谁知她好像很放心地把这件事交给自己,趴在前台睡觉了。
周渡野没有回答他要不要回来,只问他,“你声音怎么了?”
夏鹿生惊讶地啊了一声,“没怎么啊。”他低头看一眼手里白色盘子里的草莓蛋糕,“我吃了蛋糕。”
“嗯……”周渡野的声音好像要睡着,很慢地问,“好吃吗?”
“很甜。”他老实回答。
周渡野说:“没出什么事吧?”
夏鹿生懵了一下,“没有啊。”他以为周渡野觉得自己又偷偷抽烟了,所以声音变了,急着解释,“我没偷偷做坏事。”
周渡野又笑了,笑得夏鹿生耳朵痒痒的,“我明天回去。告诉顾兔,别瞎Cao心。”
夏鹿生知道他们是朋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点点嫉妒周渡野亲昵地叫她的名字。他说,“好。那你……要挂了吗?”
周渡野顿了顿,意味不明地问,“你知道顾兔在和冷镜在谈恋爱吗?”
“知道。”夏鹿生说,“怎么了吗?”
“没事,挂了吧。”
第7章
周渡野是在周末早晨回到青鸟旅馆的,顾兔说他一向信守诺言。
他来时顾兔和冷镜开船出海钓鱼去了,而夏鹿生正坐在餐厅靠窗的位置吃那份简单的早餐,三明治和一杯牛nai。
最近冷镜好像执着于每天早晨给他一杯牛nai,夏鹿生欣然接受,因为他的个头只到冷镜的下巴。
挫败感是无法避免的,但喝牛nai时顾兔会偷偷笑他,夏鹿生总忍不住不轻不重瞪她一眼。
马路发亮,夏鹿生捧着牛nai杯看周渡野从一辆越野车上下来。
他的头发短了些,成了寸头。不知道是从哪里赶过来的,上身上还穿着黑色的皮衣,等到他离近些,夏鹿生才看清楚,他的脸颊包扎了白纱布,嘴角有血痂。
周渡野受伤了,夏鹿生猜测这也许就是他不回青鸟旅馆的原因。
“笃笃笃”是窗户被敲响的声音。
夏鹿生回神就看到周渡野,不知何时已经隔着一面落地窗,站在他的旁边。
夏鹿生放下了牛nai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