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和话唠好友喝酒也被贬
皇宫,御书房。
萧恕对照着铜镜中满脸痤疮的自己,脸色Yin沉的越发吓人。
汤寅离京已经三日了,带着一群小跟屁虫,走得十分痛快。
那日他一听说汤寅与贺闻言在天香楼对月畅谈,汤寅还吃了大半个肘子,气得脸都绿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在朕面前吃东西一副死相,跟别人一块倒是吃的挺香的!看朕倒胃口呗?
不愿意跟朕一起吃呗!外面做的什么烂东西,他竟然也肯吃,吃就算了,他还吃那么开心?!”
萧恕越想越气,派人出宫到天香楼也买了一份红烧肘子回来。
尝了一口之后立刻就吐了,摔盘子砸碗找不痛快,“这做的什么?!难吃死了,丢出去喂狗!”
九安战战兢兢地道了声是,赶紧派人把那道「无辜」的肘子给端了下去。
……虽然不知道陛下你从哪看出来汤大人很开心的,但是他吃了大半个肘子,那可能确实是他的错。
九安暗自叹气,小心提议道:“陛下近来肝火旺盛,不如请太医开点降火茶来,天气越发热了,陛下可要注意身体才是。”
自从那晚汤寅衣衫不整地离宫以后,萧恕便接连好几日烦躁异常,找麻烦的频率要比以前更甚了。偏偏汤寅躲得厉害,萧恕无处发泄,憋了一脑门的痤疮。
九安心想:“陛下到底还是年轻,这后宫又没个可心之人。这一直欲求不满……怕是要憋坏了。”
欲求不满的皇帝陛下大概也知晓自己上火的缘由,咬牙切齿道:“朕变成这样,还不都怨汤寅那个没心没肝的!”
九安:“……”
“赶紧让他滚出京城,朕最近不想看见他!”于是萧恕提笔一挥,贬汤寅到了云州。
汤寅恐怕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他被贬的真正缘由,竟是因为他间接导致了某人的欲求不满。
阿嚏——
汤寅打了个喷嚏。
马车停靠在了汤家的老宅门前,汤寅扫墓归来,在进院门时,玉弦等人已将整座宅院都收拾干净了。
汤家的老宅也不算大,早些年汤寅的父亲汤平是云州有名的米粮商,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钱和米。
汤寅又是家中独子,不满十岁就被喂成了个小胖球,整日闹腾的家里上下都跟着鸡犬不宁。
后来汤平身子越发不好,汤家也渐渐没落,汤寅这才奋发图强,进京考取了功名。
只可惜他没什么经商的天赋,家里的几间铺子早都典当出去了,如今就只剩下个半荒废的老宅子。
汤寅唏嘘一声,正打算前往府衙一趟,忽而听见身后有人喊他,“静时!你真的回来了!”
汤寅一听这声便知是谁了,他在老家好友寥寥无几,交往最深的一个便是盐商苏家的独子苏岚。
他回头望去,只见苏岚一身粉白相间的素袍,生得桃花眼柳叶眉,一举一动都像个花蝴蝶似的,极为惹眼。
汤寅笑着迎上去,伸手亲切地捶了下苏岚的肩膀:“这么多年了,子鹃兄还是没变,风采依旧呀!”
苏岚是云州城里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两人多年一直都有书信往来。
苏岚当年与汤寅一同进京赶考,只可惜没考上,浪荡了几年之后,渐渐没了入官场的心气,便接管了家里的生意。
苏岚很有经商天赋,几年前混成了云州首富,还特意给汤寅送了一箱子珠宝,美曰其名是「送嫁」。
还打趣说,怕汤寅当官清贫,没有能拿得出手的聘礼,担心汤寅娶不上媳妇。
“哎呀,你不要叫我的小字啦!什么子鹃子鹃的,像个大姑娘。都怪我爹,小时候非把我当女儿养,我长到十岁还整天穿小裙子呢,羞死人啦!”
苏岚是个话唠,要是没人嫌他烦,他能喋喋不休地说上一整天。
“咱们云州这几年风调雨顺,能长出半条腿那么粗的萝卜哈哈哈!昨天我到城外去野游,你猜我看见什么了?哇,好大的一片甘蔗地!我跑进去偷甘蔗吃,差点叫人抓住。”
苏岚说得眉飞色舞,喜道:“我可算是把你盼回来了,两年前我成婚时你都没能到场,一会晚上去我家,带你看看我女儿。”
汤寅面露喜色,“去年你写信说有了女儿,我还一直没找到机会见见。如今回来,想必能在云州待上一段时间。”
“乌寒,快替我去给孩子准备一份贺礼。”
汤寅招呼了一声,乌寒安置好马车回来,见到苏岚客气地行礼,“多年未见,苏公子安好。”
“好,我一切都好。乌寒你又壮实啦,什么时候娶个媳妇呀?”
苏岚不待他回答,又拉着汤寅絮叨:“我女儿又白又胖的,特别可爱。小脸粉嘟嘟的,我爹叫我给她取个小名,我瞧着她像藕粉丸子,于是跟我爹说,不如就叫藕粉丸子吧,怪喜庆的……”
苏岚说了半天口干舌燥,又急着拉汤寅去他家喝酒。两人打算秉烛夜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