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咕嘟的牛油辣锅热气腾腾,桌子上满满当当全是rou。
“别玩了,吃火锅啦!”许柔端着碗筷出来,看到金特正坐在沙发上教周圆圆打毛衣。虽然他是一米九几的大块头,但是手指灵活,那毛衣针上下翻飞,让周圆圆看得一眨不眨。
“你看,这个地方的花样很简单,一勾两绕就出来了。”
“您……好贤惠啊。”周圆圆抬起头,星星眼。
“谢谢,我还得继续努力。”金特惭愧地说。
没错,金特的最大爱好,打毛衣。他还会缝纫,这技能是在监狱里学的。现在他正在给刚刚出生的侄女织毛衣。而他膝盖上蹲着周贵儿。本来周贵儿看到陌生人,怂得早就钻窗帘底下去了,现在则是对桌上的rou虎视眈眈,因此允许金特抱着它。
“谢谢金特,我们今天才能坐在这里吃火锅!”许柔坐下后,举起杯子,“当然也是庆祝金特通过工作挣到了第一笔薪资!”
金特眉开眼笑地和两人碰杯。屋子里有点热,他脱了外套,穿着一件简单的白T恤,胳膊上露出纹了一半的龙虎斗。
周圆圆没有在朋友当中见过花臂,顿时非常敬佩,觉得这半只老虎肯定大有深意,“您为什么只纹了一半呢?”
“因为太疼,我眼泪都流干了。”金特这么回答。
“金特,你对这两次翻译感觉怎么样?想往这方面发展吗?”许柔夹了一块牛rou。
“还不错,就是大家都觉得我是人妖。”金特专注于与rou丸子奋斗,“还在攒钱做手术的那种。”大概是因为他的泰语是女性语气。
许柔的筷子僵在半空。
“那您想再专业进修一下泰语吗?”周圆圆毕恭毕敬地问。
“无所谓。”金特大口吃rou,大口喝啤酒,“反正我不介意啊。给钱就行了嘛。我还会点缅甸语。”
“也是走私榴莲时学的?”周圆圆还记得。
“是在缅甸赌石时学的。后来我合伙人不干了,去贩毒了。”金特轻描淡写地说。
“嗯……”周圆圆本来想说别的,但还是忍不住问,“后来呢?”
“后来他就破产了,因为买的白、粉全是面粉。”金特摸了摸下巴,“那面粉还是我帮忙卖出去的。好像开个面粉米粮店也不错。什么面粉好,我门儿清。”
“那您后来开店了吗?”
“没有,我去挖恐龙化石了。没挖到啥呢,就被举报进去了。进去后就采矿,挖地看石料嘛,我挖化石的基本功就用上了。”
“哇哦,犯人都是在采矿吗?还有没有其他活动?”
金特想了想,“这个说起来有点麻烦,你是打算什么时候进去?”
“我没有这个打算。”周圆圆连连摇头。
“金特,你这次挣了钱,三姨妈和姨父怎么说?”许柔忍不住打断他们的谈话。怎么越说越歪了。之所以选在家里吃饭,她就是想说话能不顾忌啥,光明正大给与金特正向鼓励,让他早日做一个回归社会的正常人,而不是在这里回顾他的往昔犯罪岁月。
“喏,”金特展示他手机里的照片,“他们给我买的缝纫机。”
“多好!这就是努力工作的回报,连家人也一起开心。”许柔说。他们有血缘关系的天然羁绊,她希望他一辈子都好。
许柔突然听到门铃响了,“噢,我买的蔬菜到了。”
“我来。”金特正在切rou,拿着水果刀就去开门。
许柔在下菜,却听到金特开门后问对方是谁。
“你是谁?许柔在吗?”
她愣住了。竟然是苏鸿焦急的声音。
她放下筷子迅速走过去,周圆圆紧随其后。怕生的周贵儿竟然也跳到鞋架上张望。
几天不见,苏鸿憔悴了很多。许柔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头发蓬乱,眼睛布满血丝,透着睡眠不够的疲劳。他的嘴唇干裂,下巴也冒着还没来得及修理的胡茬。他穿着曾经和许柔一起逛街买的黑色风衣,但却宽阔了很多,显然他瘦了很多。
出于某种本能,金特挡在苏鸿和许柔之间,一动不动。他指尖灵活,不知怎么转了一下,那把水果刀就掉转头,被他稳稳握在手里呈现准备状态。他收了脸上惯常的傻白甜笑容,有那么一瞬间,低眉抬眼,眼神光凶猛,周圆圆被他吓得后退了一步。周贵儿则直接炸毛,扭身仓皇逃窜进卧室。
而对门也悄悄开了一条缝,观察这边的情况。
“没事,金特。”许柔拍拍他的胳膊,示意他后退。
“有事吗?”许柔看向苏鸿。
“我们谈一谈。”苏鸿望着她,一字一句道,“这两天我真没法请假,今天会议结束,我就从海南飞回来了。”
“你走吧,没什么好谈——”
“我跟她分开了,”苏鸿急促打断她,声音颤抖起来,“我再也不会了。”
许柔突然头疼,不想再说下去,意欲关门,“你回去看看父母吧,他们很担心你。”
苏鸿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