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俞桑再忙,项目再赶,或是钟北辰有多么重要的合作,他们也都会尽力推开一切工作,把自己的时间完全交付于恋人。
慢慢地两人也都明白,工作往往没有尽头。若看得太重,觉得什么也不可放弃,总归是会忽视枕边人。
也是奋斗了一些年,积累了足够的资本与底气,才能懂得放手的道理。
飞机抵达斐济时,正值傍晚。
下了飞机,出了机场大楼,极富海岛特色的棕榈树映入眼帘。
白日的酷热已然散去,溽热shi咸的海风撩起俞桑的刘海,拍打着他的脸颊。
俞桑转头看了看钟北辰,钟北辰扶着行李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路面,似是在很认真地等待司机的到来。
七年过去,钟北辰已然褪去了当初的青涩,脸颊上最后一丝婴儿肥也消失,整个侧脸如刀削般深刻。蜕变得更加成熟、富有魅力。
俞桑看着,微微笑了笑,想起来钟北辰这几年换的一茬又一茬的助理。
二十九岁,相貌英俊,又事业有成。哪怕早已宣布名草有主,也难抵桃花。说来也是邪门,钟北辰和人事部费尽心思换了那么多助理,结果是男是女都不管用,年长的年轻的,也没有区别。
一个个都前赴后继地往钟北辰身边凑。
俞桑还没说什么呢,钟北辰就吓得把所有助理都辞了,凡事自己亲力亲为,累得站着都能睡着。
俞桑心疼,说你处理好就行,不必如此避嫌,钟北辰倒表示,招聘这么多次,回回带人熟悉业务,也足够消耗Jing力,到头来情窦突生,还得把人请辞。若不是彻底查过背景,他都要认为是竞争公司派来打探情报的了。
算来算去,还不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每当说到这个话题,钟北辰就抱着俞桑不撒手,说你要是能来做我助理就好了。
这是玩笑话,两人都知道。这些年来,俞桑在推盈通混得风生水起,三十六岁做上技术总监,独自带领团队。做助理是纯粹的资源浪费,从哪个角度,都没有什么离开的理由。
但钟北辰不知道的是,此行之前,俞桑已向仍是他领导的张婉递上辞呈。
约好的敞篷越野车缓慢停到两人面前,司机拉开车门,从驾驶座上跳了下来,很热情地冲钟北辰和俞桑打了招呼。
司机名叫庄海生,是一名皮肤黝黑,牙齿雪白,相当爱笑的热情小伙。
他是在斐济长期定居的华人。钟北辰和俞桑六年前第一次海岛游便选择的斐济,当时人生地不熟,被黑心旅行团坑得火冒三丈。两人怒而中途退团,后来摸摸索索约上本地司机导游,才结识了庄海生。
庄海生完美改善了钟北辰和俞桑前几日窝火的糟糕行程,以至于后来几人也时常保持联系,庄海生回国时,还见面约过饭,包括六年后的现在,出行前,钟北辰和俞桑脑内的第一候选人,仍是庄海生。
“好久不见!”庄海生和钟北辰与俞桑依次拥抱,又弯腰拿起行李,“北辰哥又帅了!”
钟北辰笑了笑,俞桑在一边打趣道:“快别夸了,你北辰哥为这事,头发都快愁没了。”
庄海生爆发出一阵大笑。他明白俞桑的意思。就他回国和钟北辰俞桑二人约饭的那次,都有一个被辞退后仍不死心的助理跟踪钟北辰到餐厅,上演一出当众表白的大戏。
“我恰柠檬,”庄海生在海外生活,国内的流行语却也说得很溜,“不需要的帅气值可以卖给我。”
几个人收拾好行李,上了车。钟北辰坐副驾驶,俞桑独自在后排,胳膊搭在窗边。
车在不算宽阔的道路上平稳稍快地行驶。街边飞逝而过的,是头戴鲜花,身着传统民族服饰的当地人。俞桑眯着眼,微张着嘴,海风从嘴边溜到舌尖,他尝到微微的咸味。心情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愉快。
看了会儿风景,俞桑把视线收回来,看到前排的钟北辰正捧着手机,凑到庄海生耳朵边,不知道在交流些什么。
“小心点开车啊。”俞桑随口提醒道,“有什么到了再说呗。”
钟北辰一激灵,赶紧把手机锁屏,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俞桑看到钟北辰一惊一乍的样子,有点哭笑不得,他有这么可怕吗?
很快,抵达了提前订好的酒店。钟北辰和俞桑办理了入住,把东西放下,又和庄海生一起吃了海鲜烧烤。
海岛的海鲜肥美无比,在烤架上滋滋流油,刷上醇厚的酱汁,一盘又一盘地端到桌前。
三个人喝酒吃rou,吃得肚皮滚圆,直到夜色正浓,商家临近打烊,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等你们定好去哪儿了就跟我说啊,”酒店门口,庄海生叮嘱道,“这几天时间都留给你们啦。”
因为上次比较有名的景点都逛过一遍,这次钟北辰和俞桑便没有定下行程,决定随性游玩。
“好,”俞桑应道,“你回去路上小心。”
“好嘞!”庄海生挥了挥手,转身朝自己的敞篷车走去,走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