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了:“放心,和我妹妹没什么关系。”随即好奇道,“你还真每周都来啊?”
“啊。”俞桑含混地应了一声,心想这和你也没什么关系吧。就说,“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第五章 钟北辰
“别啊,”男人说,他很年轻,话梢似乎带了股撒娇的意味,“我等你这么久,每天早上都在这守你呢。”
俞桑困惑道:“为什么啊?”
“好奇呗。”男人说,“你为什么这么着急相亲啊?”
俞桑犹豫了一下,看在对方苦等这么久,只为提这么一个问题的份上,妥协了:“我也不年轻了。”
他老老实实地说。
“二十九了。”
“二十九怎么了?二十九也不着急吧,就这么想给自己绑到坟墓里?”
其实也不能说是。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也没找到合适的。
相过百十个人,总有那么几个对象还算合眼缘。但莫名其妙地,总无法继续下去。好像到了某一个时间点,俞桑就觉得一切变得无趣又沉闷。
即使,他是能够忍受沉闷,坚持把一件事做到底的人。但二十多岁的女人,独自在一线城市生活,对结婚生子的需求远不够强烈,面对一个沉默而木讷的对象,最后都纷纷离开。
每每别人离开的时候俞桑都松一口气。一想到结婚生子要花的钱与Jing力,俞桑就觉得自己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到了另一个火坑。
婚姻是坟墓吗?若较真说,生下来的每一秒都在坟墓靠近。
生活本身就是坟墓。
“我挺传统的。”俞桑解释道。“二十九岁还没结婚,在我老家已经年纪很大了。”
“在你老家年纪已经很大了。”男人若有所思地重复道,“如果一件事情是你不想做的,但你看到大多数人都这么做,所以就会跟着一起做吗?”
俞桑皱了皱眉头,男人与其说是提问,更像一种质疑。似乎对方已经得出一套先入为主的结论,问出来就是为了让他难堪。
“不好意思,”俞桑便不回答,“我要走了。”
“别走啊,”男人说,“聊聊嘛。我是真的好奇。”
”我没什么不想做。”俞桑说,“大众的观念有其自己的道理。我吃过亏,所以不再有与之对抗的念头。”
“吃过什么亏?”男人问。
“和你无关吧。”俞桑冷淡地说。男人跨过界限的问题让他感到厌烦。
对方并没有因俞桑的拒绝而不满,他不说话了,又像第一次见到俞桑一样,以一种并不冒犯的审视眼光,观察了俞桑很久。
俞桑再一次说:“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哈哈,”男人说,“你还挺有意思的。”
俞桑虽然不知道是男人是什么意思,却也无心过多纠缠。再耽搁下去,晨练的大爷大妈也该打道回府,自己也浪费了一个周末。
于是冲男人点了点头,转头走了。
“等等,我叫钟北辰。”男人追在他身后说,“你呢?”
俞桑转身看钟北辰,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问这个。
但提问是消耗能量的事,拒绝之后的反复拉锯亦是同理。于是俞桑直截了当地回答:“我叫俞桑。”
钟北辰咧一口灿烂的白牙:“很高兴认识你。”
为什么呢。
在相亲角闲逛,假装认真地看大爷大妈举的牌子时,俞桑心想。
似乎他和钟北辰之间,既没有结识的原因,亦没有高兴的理由。
揣着胡思乱想,整个早上一无所获。这个结果让俞桑既有些许愧疚、却又感到了一丝轻松。
或许钟北辰有1%的正确,他并不是真正想做。
但如若不做,俞桑也不知道人生还剩什么其他可以追求。
于他而言,与其说追求世俗的幸福,不如说他只是追求世俗的平淡。
遵循社会的规则,祈求社会以顺遂回报于他。
第6章 房东
然而社会似乎并不温柔。
周一一早,俞桑接到房东的电话。
房东是帝都土著,俞桑找到现在的工作后搬到此处,虽在城郊,但离公司一个小时距离,不算特别远。他租次卧,主卧住一对新婚夫妻,两户平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早上八点,还没等俞桑睡醒,房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要违约,让他两周内搬出去。
俞桑尚不清醒,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这,”俞桑说,“这,为什么呢?”
房东大着嗓门说:“哪有什么原因,违约金一分也不会少你的!”
“这样啊。”俞桑想了想,只得说,“那好吧。”
房东没想到俞桑连挣扎都没有就放弃了,连忙说:“你要真想接着租,也不是没有办法……”
“涨房租么?”俞桑问。
“哈哈,”房东说,“也不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