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就在是非圈里,咋能躲得过?你不爱听,我当然得多听几句,这是给咱长心眼呢。”刘铮嘟囔着,“小周总这兄弟俩,没一个好。”
许尧臣伸个懒腰,舒坦地把眼闭上了,“别人的事咱管不着,只要不蹭咱一身腥,爱谁谁。”
他睡了半个多小时,睁眼已经到机场了。
刘铮拎着行李,许尧臣背了个双肩包,俩人还算轻装简行,过了安检进去候机。
许尧臣闲得没事,拿手机打游戏,打到登机,才退出来看了眼微信,这才发现除了个别闲聊天的,居然还有个说正经话的——
厉扬:我比你早一小时落地,在机场等你,一起回。
看时间,已经是两小时前了。
他撩起眼皮叫旁边小伙,“铮啊,你把航班信息发吴曈了?”
刘铮挠挠鼻子尖,“啊,是,曈哥说厉总要的。”
许尧臣又躺回去,“行吧。”
他不知道厉扬在打什么算盘,从前也不是没在机场碰上过,可狗皇帝说避嫌,俩人就压根没在机场碰过面。
猜不透索性就不猜了,许尧臣在飞机上了睡了一个半小时,醒了二十分钟,飞机降落了。
许尧臣和刘铮一块儿去等行李,没等行李出来,就听出口那边一阵sao动,有人高喊着“李跃”。
流量到底是流量,走到哪都是人群焦点。
许尧臣嗤笑了声,说今儿可真热闹。
奇的是,原本以为李跃要走贵宾通道,没想到他居然就那么大摇大摆出来了。许尧臣俩人等来行李,恰好也把李跃等出来了。
这小子穿得像只花蝴蝶,在人群里抖落着大翅膀。许尧臣原本要绕开,却没料李跃那双眼尖得很,一下就瞧见他了。
“许老师!”花蝴蝶一个俯冲飞来,许尧臣只得停下脚,被迫营业。
李跃过来就是一个热情的拥抱,“这什么缘分啊,机场也能碰上。”
许尧臣用力拍着他背,“孽缘吧。”
隔着一只李跃,他看见了后面略显局促的男孩,是跟厉扬有过一腿的那位小武。
李跃松开他,说:“哥,看见你还这么活泼,真好。”
许尧臣:“不然呢,我丧一个给你看看?”
“演出来的多没意思,”李跃笑着,“再过阵子吧,那才是考验演技的时刻。”
他退开一步,给许尧臣整了下帽衫的系带,这才扭头走了。
“他啥意思?”刘铮在旁边听得真真的,直觉这孙子没憋好屁。
“给我提个醒,过阵子要倒霉了。”许尧臣从他手里把箱子接过来,“话里藏话,佯做高深。”
刘铮挺生气,“我就闹不明白,他咋就非和你过不去。”
许尧臣扫一眼落在人群后的小武,道:“兴许是为了讲义气?”
但实在说不过去,都是被社会毒打过的人,哪能这么幼稚。
厉扬没在车里等,他在出口逡巡了两圈,最终落脚在周黑鸭门口。直溜溜地杵人招牌下面,跟旁边一只鸭吉祥物肩并肩。
于是许尧臣刚一出来就看见他了——想看不见都难,鹤立鸭畔。
厉扬冲他勾手,又指外面,指完就当先走了,像个没感情的酷盖。许尧臣拽着箱子跟上去,两人隔着几名旅客,步速统一地往外走。
刘铮识趣,没凑上去招人不待见,自个儿拐个弯,下停车场找邹阿立去了。
银川下着瓢泼大雨,这边却日头高悬,连一丝云都瞧不见。
他们的距离从一千多公里缩短到rou眼可见的五六米,嗅着同一种味道的空气,感受着同一个温度。许尧臣在踏出那道门时不自觉地眯了眼,像被揉搓舒服的猫咪,终于自在地吁了口气。
上了车,厉扬才正儿八经地打量他一眼,“是不是胖了点儿?”
许尧臣说:“周余三不五时地来给我开小灶,喂胖了。”
“挺得意啊,”厉扬抓着他手捏着指腹那点软rou,“那怎么还连威胁带吓唬的把周余弄跑了?”
许尧臣愣了须臾之后,一笑,“刘铮这孙子。”卖他卖的是真溜。
俩人勾着小手,安静了会儿。许尧臣脑子里思绪乱飞,抓住了一个就问:“上回你在工地被人揍得鼻青脸肿那事,彻底解决了吗?”
“解决了一半,”厉扬道,“说谁鼻青脸肿呢?”
许尧臣挺纳闷:“什么叫一半?”
“轻伤十五人,重伤三人,死亡两人,签署赔偿协议的一共十八人,剩下一死一伤的两人,家属不同意赔偿,向法院提起了诉讼,并要求诚智建设公布从招投标开始的所有文件。”厉扬颇是无奈,“我做不了诚智的主,所以就僵这儿了。”
“做不了主你倒主动去顶了雷,英雄。”许尧臣冲他挑起拇指,挖苦讽刺。
厉扬攥着他手,指尖划拉他掌心,“人得知恩图报。”
许尧臣知道他说的是关正诚,但关正诚当年到底是怎么把厉扬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