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周余不拿自己当外人,抵着门就进来了。许尧臣干脆把门拉开,让它彻底敞着,效仿一回夜不闭户。
保温袋里除了一罐醒酒汤还有一盒现切的水果和一份有嚼头的豆干,周余一样样码出来,扭头看眼还在门边的许尧臣,“听刘导说你们明天都是体力活,宿醉可不成。”
许尧臣很懒散地过来,就着保温罐灌下去小半筒,又吃块水果,才道:“小周总费心了。”
“我也不是对谁都这么费心,”周余靠着桌沿儿,左腿搭着右腿,很放松的模样,“咱俩是有缘分。”
许尧臣拉开椅子,靠在软包的椅背上,扎火龙果吃,“天下间聚散皆是缘,进了这组的人,哪个不是呢。”
周余打量他,兴味渐浓,“你和我想的不一样。”
“小周总倒是与传闻中无甚差别。”
“传闻难免有戏说成分,”周余道,“哪有瞧着我真人来劲。”
许尧臣冲他笑,眼都笑弯了,却很不真诚。
电话是这时候响起来的,很突兀,唱着“太阳当空照——”。
周余显然让铃声给惊着,表情一瞬间就剩下空白了。
许尧臣一身懒筋都抻出来了,根本不想动,他一指周余身后,“劳驾小周总。”
周余乖乖地把手机给他递过来,脸上铺满了诧异,像是没料到这小艺人居然敢支使他。
看清来电,许尧臣整个人松弛下来,懒出了境界,拖着长音:“喂——”
厉扬缓了两秒,才问:“喝酒了?”
许尧臣眼也耷拉下来,“一点点。”
“让刘铮给你兑点蜂蜜水。”
“有醒酒汤,”许尧臣说,“好心人送的。”
屋里静得很,就算手机不漏音,也不妨碍周余能捕捉到对方七八分的声线——听意思,不是一般关系。
这就妙了。
周余揣着窥探的心思,向许尧臣靠了靠。
厉扬在那边顺着问:“哪位好心人?”
许尧臣眼皮撩起来,视线落在周余脸上,“小周总。”
圈里姓周的不少,可能让人叫一声小周总的,大约也只有眼前这位地道的纨绔了。
“周余啊,一面之缘,不熟。”厉扬话音里藏了笑,“他风评可不怎么样,把持住啊,宝贝。”
许尧臣舒了口气,“不好说哦,看我心情吧。”
“那就试试吧,看咱俩谁亏的厉害,”厉扬太知道他了,心里多有数嘴上就多没谱,“喝完醒酒汤早点睡。”
“找我就说这个?”
厉扬道:“澜庭这公寓,一个人住,实在是空得慌。”
这是寂寞了,许尧臣想,寂寞了随便找个小漂亮搂一搂不也是一样,何苦独守空房——学不来情深似海倒装得挺像个孙子。
“么么哒,”许尧臣说,“再见。”
电话挂断,厉扬那边再有什么话他也听不着了。
落个清净。
半晌,周余才探问道:“男朋友?”
许尧臣歪着头想了片刻,“小周总希望听到什么答案?”
周余一耸肩,很无所谓的样子,“他什么身份对我来说都一样。”他矮身凑近了,“情人可不会像你们这样说话,你在怕什么呢?”
许尧臣看了他一会儿,说:“快十二点了,您不回房洗个澡打两把游戏吗?”
周余直起身,笑得眼纹都深了几分,“真没想到,你是个这么有趣的人。”
言罢,不等许尧臣再轰他,他便自己走了,出门后还挺贴心地帮忙把门带上了。
许尧臣在原地坐了小半分钟,余光落在揭开盖的餐盒上,他不禁地感慨,周余真是病的不轻啊。
小三十的一个人了,却活得还像个三五岁向家长讨要玩具的稚童。
周余说是要在银川住一周,实际上他只住了不到两天就被叫走了,许尧臣早起拉着刘铮去干饭时候,听组里人嚼舌头,说是他养在东西城的两个小情儿不知道怎么碰面了,一见面直接上了全武行,结果双双进了急诊。
刘铮给许尧臣端来热腾腾的小馄饨,小声嘀咕:“老天,那小周总就是海王本王吧。刚他们说,上海那边还有两个呢。”
“吃你的饭,”许尧臣接了馄饨,“别跟他们瞎聊。”
刘铮挺认真地点头,“知道。咱不掺和别人的事,我就听了一耳朵。”
许尧臣吃了半个煎蛋,又想起个旁的事,“昨儿武指让我踹他那脚我感觉踹太实了,恐怕要青一块,待会儿吃完饭你去帮我买个云南白药。”
刘铮叼着小rou包,囫囵应了,“成。”
主创们提前集训一周,结束后就是开机仪式,一套流程走完,就得进入拍摄状态了。
女主角叫黄峤,跟许尧臣和孙安良比起来是妥妥的新人,刚毕业一年半,正经科班出身,戏不错,人挺谦虚。黄峤在戏外话很少,经常是和助理一块儿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