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顿时安静,易慎粗重的呼吸近在耳边,他抱着江童颜的腰,探出半只眼偷看,心想到底谁才是凶手。
江童颜的视线从雨夜移到身下,看见黑暗中模模糊糊露出易慎脖子上的红绳,神经微微一顿。
易慎好像换了洗发水,细软的发丝穿过衣服的纤维孔,刺进江童颜的腹rou,又麻又痒。江童颜刚想转移注意力去别处,屏幕骤亮,猛然间易慎颈上细软的红绳就蹭到坚硬某处。
江童颜滚了滚喉结,不动声色地推开他,嗓音低哑:“我、我去洗澡。”
易慎脑中警钟大响,什么恐不恐怖凶不凶手,他不是小孩子,知道刚才蹭过的是什么。虽然他们两个在一起快一个月了,也仅停留在亲亲抱抱,没有更深层次交流。
易慎不主动也不反感,但眼下突然有些棘手,一时间没办法准确地给出回答,他尴尬地放开手。
江童颜顺势远离,可还没退一步,刚才的胳膊又重新裹上来。
易慎含着字句开口,声音躲在嗓子眼里:“想干嘛?”
江童颜努力稳住呼吸,如实回答:“什么都相干。”
“那你倒是干啊!”
男人掐住他腋下,将他整个人悬空拎起,重重摔床,脱掉上衣从正前方贴着他。
“不行,明天你开学。”
“让我抱会儿,抱会儿就好了。”
做好一切心里准备的易慎:“……”
“好吧。”易慎轻轻偏过头。
“你怎么还一脸不愿意?”江童颜说,“愿意的话,下次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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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课程比高二还紧张,陈振提前一天给同学们打好了预防针,早晨到校时间由六点半改为六点,多增加一个早空档,分给理综三小科,听完英语听力后,按任课老师要求整理错题,班级群一片哀嚎。
易慎一到家就收到晴天噼里,摊在沙发:“姥姥,我明天要五点半起床……”语调毫无生机,仿佛下一秒就要人魂分离,生无可恋。
苏玉正在给九斤的小碗里添水,没抬头问:“我给你做好吃的,吃过早饭再去。”
“为什么要这么早啊!”易慎哀嚎,“反正在哪都是睡觉,家里不是更香嘛?”
苏玉憋笑洗手,递过来一碟冰镇西瓜:“好啦好啦,熬过这一年就不用早起了,吃完快去睡觉,明天我喊你。”
然而第二天,并没有乐观老人预想中的顺利。
苏玉煮好汤圆榨满豆浆,上二楼敲门,谁料里面人应声后,毫无反应,放只蚊子嗡嗡都能听见。
苏玉知道易慎睡觉不锁门,“吱呀”拧着抚手进去,温柔且霸道的将人从被窝里拽出来,转身的功夫,易慎抱着衣服又睡着了。
苏玉没法子,最后只能威逼他喝了满杯温水,在他耳边不听说迟到了迟到了,硬生生把人念叨醒了。
这样一闹,易慎哪里还有时间吃饭,胡乱塞两个汤圆就出门了。
等易慎骑车没影了,苏玉才堪堪回神,如果小江在的话,肯定能陪满满去学校,两个人嘻嘻闹闹,再带一盆洗好的红樱桃……
现在苏玉也只是想想。
易慎起晚了,陈振罚他在走廊外吹风,他心里憋屈,摸出手机才发现刚六点,想问圆圆哥哥醒了吗,又怕吵醒他睡觉,墨迹半天手一抖,还是发了出去。
撤回也会留下记录,易慎干脆按兵不动。
江童颜那边回复的超级快。
【三水工:怎么了,起这么早?困的话再睡会儿。】
易慎困得上下两个眼皮打架,但看到消息,立马来了Jing神。
【红心火龙果:好的。】
他不想江童颜Cao心,处理EG战队的事情已经很疲惫了,他什么也没回,装作继续睡了。
男朋友太忙怎么办?不就是早起半个小时吗?这点小事儿不可能难倒他,易慎低下头,踮着脚尖数地板瓷砖的三角块。
江童颜靠在酒店枕头上,不放心问了苏玉。
【三水工:姥姥,满满刚跟我说他想多睡会儿,早晨的粥先放锅里吧。】
苏玉回复他一个问好,下一句说易慎早就出门了,学校提前半小时上课,他早晨耍了半天呢,不愿意起床。
江童颜愣了下,怪不得给他发消息,合着受委屈都不敢直接和自己说,别别扭扭还和以前一样。
醒都醒了,江童颜窸窸窣窣穿衣服,下床洗漱。
裴信卓被他一系列动作吵醒:“大早晨的,你干嘛呢?赶了一晚上车你让我再睡会儿,开幕式还早……”
江童颜从卫生间探出头,满嘴泡沫,答:“不早了,高中生都上完早自习。”
裴信卓说:“他妈的他们上早自习关老子啥事儿?”
江童颜吐了水,又看了眼易慎新发的消息。
【红心火龙果:我醒了。】
小骗子,这毛病到底能不能改了。
他重新爬回床,开机电脑,对隔壁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