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灼一把抱住那个毛绒玩偶,揉了揉:“你怎么买这么大一个,背回来不累吗?”
“不是买的,是我玩射击中的。”蒋随说这话时,眼里带着一丝小小的得意,“还有一个大熊给了我妹,这个就送你吧。”
“就两个啊?”
蒋随一听,不乐意了:“什么叫就两个?你知道射中这个有多难吗?十颗子弹打出九十五环以上才有的。”
其实段灼的意思是,好不容易换来的奖品,只有两个,为什么另外一个要送给我,而不是程子遥,或是自己留着,但还没来得及问出口,蒋随又跑去拉开行李箱。
箱子里是卷起来的两件毛衣,蒋随把它们翻开,从里边取出一个保温餐盒。
“都好几个小时了,估计已经不热了,”蒋随把东西递给段灼说,“你将就吃吧,醋和辣油,筷子都放在底下那层。”
段灼揭开了餐盒,里边的饺子大概是刚出锅就放进去的,抱团凝在一块儿,形状和大小并不统一,估计面皮也是自己家擀的。
他抱着温温的餐盒笑:“你自己做的啊?”
“嗯……算是吧,我爸揉的面,我妈剁的馅儿,我妹负责捣乱,最后包饺子和煮饺子的步骤是我来的。”
“难怪长得都不怎么好看。”
蒋随哼了一声:“不想吃还我!”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手要夺。
他的手指都快要碰到餐盒了,段灼猛地弹开,边跑边用手捏了一个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Delicious!”
蒋随没再和他打闹,坐回去,摊开一本书,段灼站在他身后,跟着看了一行才发现是思修课本。
蒋随在宿舍看正经书,这场面罕见程度不亚于母猪爬树,段灼忍不住调侃:“哟,今晚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还知道学习了。”
蒋随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皱着眉头说:“别提了,刚看到期末的成绩通知,我挂科了。”
“啊?”
段灼惊奇的倒不是蒋随会挂科,毕竟蒋随的签到次数可能还没有学校保安领养的那只猫高,他惊奇的是蒋随竟然会在意挂科。
段灼拿过他电脑看了眼,挂掉的还不止一门,很多专业基础课也只是在及格线上低空飘过。
段灼实在想不通,怎么会有人连思修这种送分课都能挂。
“你上课的时候是一点都没听吗?”他擦擦手,翻开了蒋随的课本,上边倒是有划过重点的痕迹,只不过每一段重点旁还画了卡通小人,每一页都是不同的滑雪姿势。
画得倒是栩栩如生。
“我听了啊,我听得可认真了。”蒋随慷慨激昂地说着,“我考试的时候还挺自信来着,所有卷子都填满了,只是没想到会不及格,你说会不会是老师老眼昏花登记错了?”
段灼失笑:“一个登记错有可能,还能每个都登记错吗?”
“那怎么办啊?”蒋随一脸苦恼地抓着头发,“该不会还通知我家长吧,要是被我爸妈知道,我的零花钱指定就没了。”
学校规定,学生期末挂科是有一次补考机会的,但如果补考还不通过,就得重修这门课,至于会不会通知家长,段灼就不清楚了,这属于他的知识盲区。
妹妹年级第一,哥哥倒数第一,段灼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家人的基因。
“还能怎么办?”段灼放下课本说,“当然是想办法补考通过啊,要不然你可能得跟着学弟学妹一起重修了。”
蒋随想象到了丢人的场面,真急了,一把抓过段灼的胳膊央求道:“你最聪明了,你教教我吧。”
手腕被很用力地握着,传递着主人的焦虑的情绪,段灼笑笑说:“教你当然是没问题,但问题是你肯好好学吗?”
蒋随露出真挚的眼神,狠狠点了两下头:“只要你能帮我通过,要我做什么都成!”
段灼看了眼放在桌上的玩偶,眯起眼:“你该不会是一早就想好了,所以才送我这个的吧?”
“当然不是!”
其实在玩射击的那个地方有许多漂亮的玩偶可以挑,蒋随看到这个鲨鱼,一下就想到了段灼在水里的样子,于是又在摊位上耗了半小时把它给射下来了。
段灼捞起那个玩偶放在大腿上,左右看了看,蒋随靠近说:“你不觉得它长得和你很像吗?”
段灼曲手敲敲桌面,不苟言笑:“把笔拿出来,我给你讲课了。”
“遵命!”蒋随在桌上翻找一圈,好不容易摸到一支,还是没水的圆珠笔,尴尬一笑,“借我一支写写。”
当晚,段灼便在网上找了些历年的试题,本来是想去打印的,但因为太晚了,估摸着学校周围的打印店都已经关门了,只好用手蒙着答案,让蒋随照着做,更准确些说是照着蒙。
窗外夜色正浓,段灼把台灯的亮度调到最高。
蒋随支着腮帮,几乎每一道题都会认真思考一番,但他的选择往往与正确答案背道而驰,段灼好几次被气到心律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