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远抿直嘴角:“阿姨,这样不仅对您的身体不好,对弟弟妹妹也有非常严重的影响。”
“这些事要你告诉我?”任雪厉色道,“你懂什么,我们家的事你又知道多少!”
“您想说,我愿意听。”肖远尽量不惹怒她,试着将她手上的香烟和打火机拿过来,“但这个真的不行,对您和孩子太危险了。”
任雪骨子里本就藏着小任性,以前有许宴爸爸惯着,各方面哄着疼着,哪受过被外人欺负到头上、动手夺东西的地步。
所以香烟脱手的时候,她无意识地扬起手。
清脆的巴掌声在卫生间门口响起,任雪惊得把手一缩,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肖远白皙的脸蛋瞬间红了一个巴掌印,左边耳朵连带着被打得泛着血色。他攥紧手里的香烟盒,发出纸盒变形的细微声音。
“对、对不起。”任雪害怕地往后退退,咬住唇,“我……我我只是想让他爸好起来,如果他爸知道我抽烟,就会好起来,就会管着我,我就是想让他好起来!”
她开始哭。
咬着唇哭。
许宴哭的时候很像他妈妈。
肖远看着她,目光很复杂,像是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小孩是无辜的,没有自主行为能力,不该成为母亲恃宠的工具。等孩子长大,他可能都不会知道自己曾经被亲生母亲这么对待过。阿姨,理性面对事实的办法有很多种,逃避现实、故意不去面对才最蠢。”
肖远在说这些话时,她已经背过身,单手扶着洗脸台,依旧小声啜泣,也不知听进去没有。
静默十几秒,肖远动脚,选择离开房间。
许宴是夜里回来的,当时肖远靠在床头看书。
他关门动作很轻,进来后就坐到床边,纸袋背到身后去,说:“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肖远合上书:“炸鸡。”
许宴眼睛睁大,将纸袋从身后拿出来,说:“行啊肖先生,鼻子怪灵的。”
肖远笑问:“你吃了吗?”
“陪我nai他们吃的。”许宴撑开袋口,“路过炸鸡店还没下班,我就顺便给你捎个夜宵。”
肖远先捏了一块塞他嘴里,然后才自己吃。
“我去洗洗。”许宴含糊不清地嚼着,帮他把桌上保温杯拿过来,柜子里找衣服,开门出去。
肖远随后趿鞋下床,摘掉眼镜,搁台灯旁边,舌尖顶了顶左腮,依旧有些麻痛。
许宴洗完澡出来,肖远正从昏暗的客厅朝这边走:“我刷个牙。”
“嗯。”
书房留着盏台灯,暖光,亮度不强。许宴调成最亮的档,从行李箱里翻出一本画册。
肖远回来,发现房间亮度超标,皱皱眉,想过去关掉:“凌晨两点了,还不睡么。”
“等会的。”许宴笑了一下说,“我给你看个东西。”
肖远迟疑两秒,走过去,避着点角度坐下:“什么?”
许宴打开画册。
第一张,肖远在打篮球。
第二张,肖远在做题目。
第三张,肖远单肩挂着包,走在前面,背影很修长好看。
……
第不知道多少张,肖远看见了自己骑自行车塞耳机那幅。
许宴说:“你借我自行车,我送你这个,希望能给你考试带来好运。”
心心念念许久的画册突然出现在眼前,还是画手主动相赠,肖远这会儿感觉像踩在云朵上一样。
许宴送这个给他,是在表示什么吗?
他匆忙合上画册,关掉台灯,钻进被窝说:“明天看。”
许宴不解地「啊」一声。
肖远轻声补充,“明天慢慢看,我一个人看。”
许宴躺下:“噢。”
心里没来的有些开心。
同样兴奋个把小时、挨着天亮睡着的肖远,感觉自己刚闭上眼,就被微信电话请求铃吵醒。
他眼没睁,侧过身扯了扯被子,半边脸陷进枕头中,咕哝一句:“你电话。”
许宴艰难地摸到手机,不管是谁拒接视频,看消息。
林巨霖:“给你们带早餐了。”
林巨霖:“敲你们门没反应,我不敢进去,怕看见什么嘿嘿。”
林巨霖:“快点起。”
许宴手臂往男生身上搭,没什么Jing神:“老林喊我们吃早饭,还有,这是你手机。”
肖远动都不动:“嗯。”
许宴等小半天,没下文,半睁着眼回复:“你们先吃。”
肖远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其他人都不在。他洗漱时照镜子,左脸只有三道红印由浅至深地挂在上面。
“啧。”
本以为一夜过去,能消掉一点的。
手机有几条消息。
短信来自老胡:“少爷,我晚些过去,老板这有点事。”
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