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远顺手关掉客厅灯:“你这是夸奖还是嘲讽我?”
“夸奖啊。”两人走进主卧,许宴帮忙摁开墙壁上灯源,“今天太晚了,明早补课行么?”
“明天上午前两节课就是数学,你还有作业没写。”肖远说。
“行,听你的。”忙活大半天,刚刚和小贼的对峙也出了不少汗,许宴抓起领口衣料闻了闻,几欲作呕的夸张表情,“等我十分钟。”
“啊。”他走到门口,似乎想起什么来,回头笑道,“枕头带上。”
肖远乖乖点头。
心里某瞬间乱得一塌糊涂。
不止一次睡在某许房间了,可怎么比以前要期待许多。
果然,上次在红叶别墅那边,就该赖在某许房间不走。
一个直男都不计较,他又有什么好害羞的。
坦坦荡荡罢了(bushi;
次日早读课,许宴果然困成狗,迷迷瞪瞪的时候,嗅到甚为怀念的风油Jing味道。
“哪来的?”他清醒了。
“昨天顺手买的。”肖远连盖儿递过去,“过两天期中考,我觉得你需要这个。”
言外之意,免得你又迷迷糊糊在试卷上画鞋子。
“你这什么缺德Cao作,一边暖我的心窝子,一边可劲儿损我,昨晚上也是。”许宴咕哝道。
他瞥见同桌——
姓何的大清早就在埋头抄写《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那副虔诚认真的姿态,搞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去少林寺出家敲木鱼了一样。
不学习不写作业,却写心经。
有病……
数学课上,抄完了一篇心经的何展,将书写的纸折两道,然后踢了一下前面宋芝悦的凳腿。
老班火眼金睛,几乎在同一时刻扫描过来。
她皱皱眉,没作搭理后面,端坐如钟。等老班转身面朝黑板,她便挪着凳子朝前面坐了坐。
有些人真没有眼力见。
就算要同学帮忙,也要掐好时机。这人根本不管别人是否会被老师抓到做小动作,而点名批评。
许宴默默无语,提笔写字。
然后旁边递过来一张作业纸,上书:“帮我交给你前面那位。”
他前面那位?
许宴面色不善地偏过脸,看这人将抄好的心经送过来,指了指他前面的肖远,表情罕见地露出几分请求的意味:帮帮我。
特么还有脸请求??
“老师!”何展忽然举手,“我想去厕所。”
班主任摆手允了。
“麻烦了。”何展出去时,在许宴耳边好声好气说。
目送何展出了教室门,许宴收回视线,面无表情打开折叠的纸张。
纸张里除了心经内容,最下面还有两句话。
——“昨晚一直在读心经,今天又抄了一遍,我这么听话,能不能原谅我了?”
许宴眯了一下眼睛。
今天这小子处处透着古怪,但除了抄写心经,却又说不清具体哪儿古怪,还是那句话,姓何的会玩Yin的,不排除挑拨离间的嫌疑。
许宴把心经纸折叠好,放回他的课桌,没有惊动肖远。
中午,教室里趴了一大片同学在午休,少许默默写作业,还有一两个趴着玩手机。
肖远醒来时,离下午上课尚早,后面某许仍在睡。他动作很轻地离开教室,去校小卖部买了两瓶水,几颗薄荷糖。
“七块钱。”老板说。
身后一只手越过他,给老板十块钱,拿了瓶三块钱的饮料,说:“不用找了。”
小卖部玻璃桌上的支付码有些破损,平常时要多扫两遍才能扫出来,今天却怎么都扫不出来。
“被我儿子抠坏了,明天再去打印一张。”老板说,“你同学帮你付过了。”
肖远不听不问,抠掉手机壳,取出张红票子。
“没必要这样吧。”何展拦住,“人老板把零钱全找你了,其他同学来买怎么找。”
肖远手一避,眉头皱起,放下买的东西,二话不说离开小卖部。
“肖远!”
何展拎着袋子在后面追上。
高三4班教室门口,模模糊糊地有学生出来活动的身影。
肖远冷道:“离我远些。”
“行,你把这拿上,我立马离远远的。”何展说,“请你们喝个东西,不说许宴也不会知道。”
肖远懒得和这人说话了。
更不想私底下和这人有任何金钱上的牵扯。
“许宴出来了?”何展忽然说。
肖远眯起眼睛。
教室后门那儿,似乎是有高个身影开始朝这边过来。
“拿着,我要走了。”何展把袋子往他手里塞,“免得被看见。”
塞完往另一个方向跑。
肖远干不来嘴上一套手上一套的事,当即便把袋子放下,谁爱捡谁捡,两手